到徐府的時候,門口停著兩輛馬車。
阿三上前叫門。
“顧家?哪個顧家?今日不見客。”小廝有些不耐煩。
阿三有些訕訕,又不甘心:“怎的不見客?外面那些不都是來客?”
“那是相府的馬車,左相親自來了。你們能跟左相比。”
顧家門第怎能跟相府比。
阿三有些喪氣:“小姐。”
顧明珠道:“無妨,將東西送到即可。”
她對小廝道:“勞駕,這些是送給世子,請代為傳達。”
小廝收下東西,正要關門,門內傳來一道聲音:“小五,門口是誰?”
叫小五的小廝道:“說是顧府的,我是再也不敢亂放人,剛剛已經捱過世子的罵了。”
“這人你要是不請進來,世子肯定會把你丟到茅廁裡去。”
“啊……”
九月已經探出身來:“姑娘來了。”
顧明珠道:“你家世子傷如何了?”
九月引著她進門,回道:“不樂觀。”
“不樂觀?宮中太醫不是來過了嗎?”
九月道:“來過一趟,也說不樂觀,需要靜養,可世子事務繁忙,我們幾人也勸不住他,傷口時好時壞的。”
說話間已經轉過長廊,遠遠的看到涼亭內有人在說話。
顧明珠並未上前。
九月道:“相爺來了有一會了。”
顧明珠望著那一道白色身影,遠遠望著似秋風一般,腰姿比女子的還要纖細,幾乎風一吹就能折斷。
“太子殿下也來了。”顧明珠思忖片刻,道:“既然殿下在,我不便打擾。”
她無意逗留,轉身想要。
“哎姑娘……”九月急忙攔住她:“姑娘還是看看我家世子吧,他的傷真的不好,今天的藥還沒得空喝呢。”
九月一臉焦急,顧明珠只好妥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著吧。”
九月大喜:“姑娘隨我來。”
九月領著她繞開亭子,很快進了座園子,走到一間屋門,開啟道:“姑娘在此稍作等待。”
他匆匆忙忙離去,很快有丫環端來茶水,偷偷打量著她,又飛快退下去。
顧明珠嘆著氣,在桌旁坐下,看屋內擺設陳列,這裡應該是徐珏的房間。
主房與偏房打通,珠簾那邊,隱約可見陳列書櫃。
顧明珠等了一會,閒來無事,掀簾而入。
她在書櫃旁隨意翻看,很快取下一本書看了起來。
屋內靜悄悄的,她不知不覺坐下來。
等到徐珏的聲音響起時,顧明珠如夢初醒般抬頭。
“在看什麼?”徐珏脫了外袍,掛在木椸上,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顧明珠將書遞去。
徐珏翻了翻,道:“看看還有什麼喜歡看的,一併帶回去。”
顧明珠道:“只是閒來無事,哥哥聽說你受傷了,讓我代他來探望。”
“修榮去了甘州。”
“跟刑部去的,閆家已經被抄,此時去甘州,你說這是什麼個意思?”
徐珏從桌子上拿了個盒子過來遞給她。
顧明珠在疑惑中開啟,是用油紙包著的糖。
徐珏道:“皇上要藉此事,敲打敲打。”
“敲打睿王?”
“這件事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先是縱容手下私制明火,後德親王京郊遇刺,單單只是禁足思過,無法交待。”
顧明珠捏起一塊,放入嘴中,甜味迅速蔓延開來,糖也逐漸融化。
“可喜歡?”徐珏道。
顧明珠點點頭,道:“你在哪買的?”
市上沒有這種樣式的糖。
“從番邦手裡買的,喜歡就好,好不容易得這一盒。”
顧明珠收下,問道:“聽九月說,你的傷情加重?”
徐珏愣了一下,旋即看向門口一直擠眉弄眼的人,他心神會領,道:“加重倒沒有,就是反覆疼得厲害。”
顧明珠疑惑道:“疼得厲害?太醫怎麼說?”
“囑咐我臥床休息。”
顧明珠皺眉:“怕不是庸醫?”
她起身走近,說:“讓我瞧瞧。”
徐珏便解了封腰,左肋下的傷露出,顧明珠拆開麻布,觀察了一下,重新系好,道:“天氣熱,你這個傷口要注意著,小心化了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