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到客廳,把電視新聞往前倒,那是一條很普通的社會新聞。橋北區的某棟居民樓裡發現一具死亡多天的女屍,初步認定兇手是與其同居的情人,目前嫌疑人已逃逸,警方正在全力拘捕。
他又上網搜尋相關新聞,這才從各種資訊裡猜測這個死了的女人是段業的妻子。
小陸再也忍不住慢慢地笑起來,越笑越得意,等笑夠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再次進廚房繼續沒做完的早飯。
路上段業打了幾個電話,讓吳叔照顧好少爺,讓岑純趕緊找律師,再與公安局長問候一番。
對方與他打太極,道:“段總貴人事多,電話一直打不通,這不沒辦法,打到貴府上,便給段少爺接了。”
段業笑道:“這事還麻煩局長多操心,家裡那個小少爺嬌貴慣了,沒經歷什麼風浪,再多的事情以後還請直接找我,我一定全力配合。”
對方哈哈大笑,連聲稱是。
下車之前段業微微定了神,才起步去尋兒子。
他是真有點心慌了,因為拿不準兒子對於他媽媽死於非命的訊息的接受程度,並且事情還牽扯到那個畫家——如果事情真如警察所說,趙青平殺了鄭心並逃逸,那他可不敢想象小傢伙知道真相之後會怎樣。
所以當他看到警局裡坐在段心生旁邊與他說話的鄭沅的時候,心往下沉了沉。
他走過去輕聲叫兒子,直到兒子抬頭,看到那雙平時黑亮的眼珠充滿了無助,心一下子像被一雙手捏了一下,疼的他一抖。
“爸爸……”段心生張了張嘴,聲音沒有喊出來。
身邊的鄭沅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來,企圖把眼裡的悲痛傳達給段業,幾乎有點咬牙切齒:“段總還真是忙,妻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到現在才現身!”
段業卻沒有接收到他的情緒,徑直走到兒子身邊,蹲下來,捧著兒子的臉看了看,眼裡掩飾不住的心疼與愧疚,連聲道:“爸爸錯了,爸爸來晚了……”
“爸爸……媽媽死了……”
段業的心都揪起來,把兒子抱進懷裡:“爸爸知道了,對不起寶貝兒,爸爸來晚了,咱們回家。”說著把兒子攬起來,牽著兒子的手往外走。
“媽媽不回家嗎?”段心生依靠著父親,他的媽媽已經沒有了,爸爸成了唯一的親人。
“爸爸會處理的,我們先回家,好嗎?”
段心生抓著父親的手,無聲點頭。
父子倆旁若無人地互相依靠著離開了,留下鄭沅在原地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
他與這個妹妹並不親密,應該是他與鄭家所有人都不親。
他想起家裡還有一個不能動的老爺子,就算被親閨女氣的坐了輪椅也時刻記著讓他送錢給寶貝女兒用,擔心她在外面受苦,而自己無論如何努力經營公司,都換來沒用的評價。
鄭氏的沒落並不能怪他,要不是老東西都不能動了還不肯將所有的權利交出來,鄭氏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鄭沅回了城北鄭宅,鄭老爺一生愛面子,鄭氏雖然沒落很多年,鄭家老宅卻依然保持著當年的風采——很大的庭院,園林綠化優美,坐落在環境清靜雅緻的城北老城區,宅子裡管家僕人一應俱全。
鄭沅剛進屋迎頭便是一隻菸灰缸,他險險避過,依然擦到了額頭。
鄭老爺坐在輪椅上,身後是管家。枯瘦的手指顫抖著指著他,似乎下一刻就要從輪椅上跳起來掐死他,“沒用的東西!你就是這樣保護妹妹的!還有臉回來!”
鄭沅擦了擦額頭的血跡,看著輪椅上情緒悲慟的老人,他想自己要是死在這老不死的前頭,會不會得到他的一點難過?
——不,他不會先死,他既然活過了這幾十年,就不會輕易死!
鄭沅原地跪下,破碎的菸灰缸扎進膝蓋,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爸,對不起。”
鄭老爺悲慟到了極點,罵人的勁頭都滅了,他手裡捧著閨女的照片,一個氣沒順過來,抻著脖子全身發抖。
身後的管家立刻慌了神,順氣倒水喂藥,老爺子終於緩過來,喘了半天氣,對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鄭沅,氣息微弱道:“迅速把姓趙的那個畜牲給我找出來……另外,我們鄭家的孫子,該認祖歸宗了……”
22。
段心生從小與母親的感情不親,鄭心一直活在自己的花花世界裡,兒子的事情她很少關心,當然也不用她操心。
段心生兩歲半才學會走路,那之前一直是王媽帶。家裡兩位家長直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