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好像凝固了一樣。
但是到天亮了,老醫生趕來通知說小少爺在麻醉藥作用下睡著了的時候,袁城卻點點頭站起身,連去病房裡看一眼都沒有,直接就轉身走了。
老醫生有點看不透。他是真疼這個小兒子,還是當個玩物來寵?如果把自己親生的骨肉當做是個豢養的私寵,那這位黑道教父,也未免太冷血了點。
袁城讓人把朗白搬回了家,對外就說是偶感風寒,發起燒來了。其實朗白髮熱完全是因為發炎和感染。人心情陰鬱的時候當然身體虛弱,連帶著消炎就不容易——朗白剛回家的時候整整三天不願開口說一個字,你說他心情好?
人人都說袁城是真喜歡他那個私生的幼子,這不,孩子病了,袁城把所有事情都放下了,每天晚上準時回袁家大宅去看孩子。寵啊,真是寵啊,連帶著人們看袁騅的眼神都有點同情。
不過外人是不知道的,自從朗白從醫院回家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父親。
袁城每天回到大宅,都首先吩咐老管家不準驚動人。本家宅院名正言順的、唯一的男主人,每天回家都像是做賊一樣,悄悄的沿著牆根走。
他讓人去偷偷看小少爺睡了沒有,要是睡了,他就悄沒聲息的進去,在床邊上盯著小兒子看一會兒;如果還醒著,他就坐在朗白的臥室門外,處理他那些永遠沒個盡頭的工作。
這是他允許自己,在小兒子醒著的情況下,能呆的最近的距離。
隔著門板袁城還能用那天晚上狂暴而又甜美的回憶來安慰自己,一旦見了面,他絕對不能忍受小兒子充滿鄙薄和痛恨的眼神。
他倒不是怕朗白跳起來拿刀捅他,他怕他自己再做出什麼後悔莫及的事情來。
這樣足足過去了半個月,有一天晚上袁城深夜才回來,他以為朗白已經睡著了,誰知道剛走到臥室門口,突然只見裡邊有一絲燈光透出來。袁城剛要退回去,突然房間裡的朗白好像聽見了什麼,問:“誰在那裡?”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袁城第一次聽見朗白說話的聲音。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朗白突然低聲問:“……爸爸?”
袁城“嗯”了一聲。
臥室裡傳來腳步聲,聽起來是朗白走到了門口,但是卻突然停住了,沒有開啟房門。半晌才聽他咳了一聲,慢慢的道:“爸爸,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這聲爸爸叫得遲疑而冷淡,就像隔著他們的不是一扇房門,而是一座冰山。
袁城吸了口氣,笑起來說:“你要求的事情爸爸什麼時候不答應了,說吧。”
“……那我就直說了。王奕幫我向他以前在紐約的大學遞了申請,跟政治系的熟人也打好招呼了,我想去美國上學。”
房門裡外一片久久的沉寂,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聲音。夜色已經很深了,窗外隱約傳來夜間保安巡邏的腳步和談話聲,慢慢的靠近,又慢慢的遠去,最後只餘下花園裡聲聲悠長的蟲鳴。
“爸爸?”
袁城彷彿一下子回過神來,淡淡的“嗯”了一聲:“你想去就去吧。”
朗白沒料到父親答應得這麼輕鬆,愣了一下才說:“謝謝爸爸。”
“用不著謝我。爸爸那天對你說的話,看來你是聽進去了。”袁城聽不出情緒的笑了起來,“爸爸很高興。”
哪天說的哪句話呢?這話別人聽起來一定莫名其妙,朗白卻猛然僵了一下,幾乎說不出話來。
那天在跑馬地,在公寓的樓梯口,袁城叫他以後記住爸爸“是個危險的壞人”,叫他以後離爸爸遠一點。那天晚上的記憶朗白恨不得從腦子裡整個挖出去,但是父親說過的那些話,他卻不得不一句一句、一字一字的掰開了揉碎了,所有意思都在腦海裡琢磨個透才罷。
他彷彿一夜之間被迫成熟了不少,以前他自認自己有些小聰明,但是那都是小孩子的聰明。他覺得自己心理沒什麼弱點,唯一有所依仗的,也不過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罷了——畢竟孩子倚靠父母,這是天經地義的啊。
誰知經過了那個晚上,他才發現,袁城可不認為那是天經地義的。
22、衝突
袁騅從齊夏國那裡得知朗白就要啟程去美國的訊息,驚得豁然起身:“什麼,父親他趕白少去美國上學?!”
“千真萬確,明天早上五點鐘的由袁總的專機送去,現在連東西都收拾好了,袁家今晚都不見外人了。”
袁騅二話不說,直接起身往外衝,那幾個武器設計部門的化工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