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拉還沒有收到這些訊息。從城牆上下來後,她看到索思韋被稽查隊員攔在外圍,正在等她。
“切諾雷夫人,昨天有不少家庭被無緣無故抓走了人,我受大家的委託,要求看看那些人是否真如您所說,僅僅是失去自由而已。”索思韋看到芙蕾拉後,嚴肅地說道。
芙蕾拉低聲對身邊的龍魂隊員吩咐幾句,朝索思韋微一頓首,示意跟她走。為了儲存精神力,她沒有開啟結界,深秋的雨冰冷地鑽進衣領,如同洗著冷水浴一樣讓一夜未眠的她保持清醒。
“把那些人抓起來,並不是想引起民眾的恐慌。現在的汶多瓦跟木頭一樣被蛀得渾身是洞,必須把蛀蟲挑出來才能修補破洞,倉促中,難免會有誤抓。我也希望被誤抓的人多一些,這種時候,多一個同伴絕對比多一個敵人好。”走在前面,芙蕾拉忽然說道。
“你們既然已經知道,為什麼不早採取行動?”
“你家裡有了內賊,你能很快把他揪出來嗎?”芙蕾拉冷冷說道。
索思韋不甘示弱地頂回一句:“難道吃喝玩樂,也是為了找出蛀蟲?”
“是的。”芙蕾拉說的倒是實話,可惜索思韋不會明白。既然不能解釋也解釋不清楚,芙蕾拉索性閉了嘴,一言不發往西角走。
魔法師基本上與牧師的信仰不相同,因此以往教堂裡不太見得到他們,但是今天,教堂附近卻聚集了眾多的魔法師,無一例外地面容肅穆,就像虔誠的信徒。
芙蕾拉對自己冒出這個怪比喻感到好笑,不過魔法師們對任務相當負責令她很滿意。灰色的魔法牢籠裡,成堆的巴卜蟲織成一團團青色的雲,在人群上空蠕動,看得幾位魔法師已經黑著臉忍不住吐了好幾次了,就連芙蕾拉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壯觀的蟲群,禁不住噁心起來。她趕緊念動咒語驅散蟲群,巴卜蟲聽從召喚聚整合青色的圓柱,一起飛去找最近的湖泊,結束短暫的生命。
這些敢死隊般的巴卜蟲,比某些人類盡忠多了。芙蕾拉頗為傷感地看著離去的蟲群。使命結束又無法回收的巴卜蟲,死亡是它們唯一的選擇,在大自然的水泊裡,它們會自動分解成泥土和水,這些不屬於自然的東西,最終以自然的形態迴歸。
“明明是光明的魔法師,為什麼要學邪法師的手段呢……”
有人在邊上輕輕嘆息,“不小心”被芙蕾拉聽到,轉頭看去,竟是白髮禿頂、一看就是恪守古老約律的西部魔法協會會長庫珀。
不就是些長得比較奇怪的魔法蟲子,怎麼跟邪法師扯上關係了!芙蕾拉非常不滿地想著,眼看老法師向自己走過來,不能硬下臉轉回去,只能面對老法師站好。
“大師,辛苦你們了。”雖然對他的迂腐思想不是很贊同,但好歹是西部協會會長,芙蕾拉還是恭敬地稱呼了一聲大師。
“大人言重了,家園遇難,每個人都應該出力。唉,沒想到,十幾年和平歲月這麼快就結束了……”老法師是少數知道詳情的人,深深的憂慮結在眉頭。
“我們會撐過去的。”芙蕾拉這才想起跟在後面的索思韋,對老法師說,“大師,請開道門,我要帶這個民眾代表進去。”
老法師頜首,走去吩咐一位正在維持結界的中年法師。片刻後,灰色的結界壁上亮起門一樣長寬的白色柔光,芙蕾拉輕聲囑咐索思韋跟緊自己,便走進結界。
教堂裡的長椅搬到了外面,被暫時關押起來的人井然有序地坐在長椅上,因為結界魔法“緘言術”的作用顯得神情有些呆滯。索思韋找到老婦人的孫子,那孩子坐在偏遠的位置,與那群一臉煞氣的人隔得很遠,閉著眼似乎還沒睡醒。索思韋憐惜地嘆一聲,年輕人就是不知道危險。
“所有感染風寒的人都看過了醫生,沒有絞首架,沒有炭火盆,甚至沒有鐵欄杆,不知道你還滿不滿意?”芙蕾拉沒聲好氣地說著,話裡透著濃濃譏諷。
索思韋的敵意已經有所動搖。剛才那位令人尊敬的老法師居然對這個女人恭敬有禮,聽他的口氣,汶多瓦的確處在危險中,而且現在他親眼所見,被抓走的人確實沒有受到虐待,一切跡象表明,昨天晚上這兩人說的話都是真的。
“為什麼是你出面?領主呢?”索思韋避開話題,丟擲另一個問題。
芙蕾拉麵上蒙上一片陰暗:“刺中他的刀帶有巨毒,差點連命都沒了。”
“毒?!”索思韋大吃一驚,他到現在還以為是自己的人刺中了那一下,“怎麼可能,我們沒人抹毒!”
“現在你明白了嗎?我們都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