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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的香味瀰漫在幽閉的書房,古拉斯享受地回味一陣,從堆積如山的卷宗上抬頭看束手靜立的德羅加。
“那小丫頭怎麼樣了?還是不吃也不說話?”
“是的,大人。”德羅加的話裡透著深深的憂慮,“她甚至連那身血衣也不願意換下,我擔心她可能會精神崩潰。”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吧,受到刺激也是正常的。她為什麼殺那牧師?”
“那牧師能潛進來,自然能輕鬆回去,我本來就不打算留著他,只是沒想到芙蕾拉會親自動手。”
“復仇的力量果然強大,天使和惡魔,不過是一念間的事。”古拉斯雖然在嘆息,唇邊卻蕩起意味深長的微笑。德羅加看到這笑容,一股寒意突然從心底竄起——唐特·古拉斯正像玩弄人心的惡魔。
“我得去開導開導她,我可不希望這麼重要的棋子就這麼毀了,以後,她要面對的殺戮還多呢。”
第二卷 流放犯的野心 第三十八章 利用
芙蕾拉移居到了頂樓,她拒絕服侍,拒絕飲食,拒絕會客,即便是德羅加,也在她幾近茫然的眼神和執拗的固執下預設了她的自我封閉。僕人們把新鮮的食物放在門口,又把上頓完全沒動的食物拿走,沒有人有勇氣開門,誰知道門後面,迎接自己的是不是呼嘯的火球呢?
實際上與他們憐憫的猜測完全相反,這樣的絕對安靜正是芙蕾拉想要的。隨著血魘的死亡,她身體裡的負面魔法也消失了,與炙龍中斷許久的聯絡終於有了一點恢復。在無人打擾的一晝夜裡,她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力消減掉殘留在體內的印記。久遠的龍吟之聲隱隱約約從意識深處響起,芙蕾拉一陣狂喜,抑制住激動的心情,小心地念出召喚咒語。
溫暖熟悉的熱流淌過手指,炙龍龐大的身軀赫然出現在房間,被壓迫得低頭縮身,顯得有些委屈。
“好久不見,炙龍。”芙蕾拉泛起略帶疲倦的微笑,她的精神力實在所剩不多了,“你好象瘦了。”
“都是為了救你這個小傢伙,搭上了我不少精神力。”炙龍斜著眼不滿地發洩憋了好久的牢騷,“你真是我見過最糟糕的主人,和我失去聯絡,你是幾百年來第一個……”
“夠了,炙龍,如果你出來就是為了數落我的不是,你還是回去吧!”芙蕾拉撫著腦袋,懷疑起這條喜歡嘮叨的龍的性別來。
炙龍嘟嘟嚕嚕閉了嘴,大眼睛打量一下芙蕾拉,奇怪地問:“你這身血是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她悽楚地笑道:“不,不是我的……炙龍……我殺了人。”
眼淚倏然滑落,她想保持平靜地陳述事情,可到後來依然抽泣不止。
“炙龍,告訴我,我沒有別的選擇,告訴我,我是不得以的,告訴我……”她抽動著肩膀,淚水大滴大滴從指縫溢位。
炙龍伸出舌頭溫柔地舔拭去芙蕾拉苦澀的眼淚:“血魘侵佔身體太久,的確會跟宿主融合成一體,死亡對凱爾來說,也許是求之不得的解脫。小傢伙,要相信自己的決定,是當時最好的選擇,永遠別往後看,因為那已經是過去的了。”
“我以後還要面對這些事嗎?”芙蕾拉環住炙龍,這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我不喜歡這樣,不喜歡……”
“你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等到上戰場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什麼叫無奈。小傢伙,不要想著逃避,從你接受戒指那一天起,就註定你必須承載這些悲傷,和責任。”炙龍忽然轉開腦袋,側耳聽聽外面,“有人來了。”
芙蕾拉忙揮手收回炙龍,小心擦去淚痕,恢復到沉默的樣子。
關閉了一晝夜的門被堅定地推開,光線爭先恐後湧進來,陰暗中芙蕾拉呆呆坐著的身影顯得格外無助。古拉斯輕輕的嘆息波散在寂靜的房間裡。
“悲傷和哀悼填不飽肚子,不吃東西你身體會受不了的,芙蕾拉。”
隔了好久,陰暗裡才傳來沉悶的迴音:“我說過,我不想見人。”
“你準備躲多久?一輩子嗎?”古拉斯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手滑過她凌亂的額髮,落到她慘白的臉上,“當你舉起武器時,就該有接受後果的準備。孩子,人經常要經歷選擇和捨棄,沒有那些放棄的犧牲,就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從你走上這條復仇的不歸路起,你就必須學會面對犧牲。如果你就這麼一直沉浸在懺悔和罪惡感裡無法自拔,那麼那個牧師的犧牲就變得毫無價值。你當初的選擇,難道只為了讓自己沉在以淚洗面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