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天眾目睽睽下,他摘了摩托車頭盔穿著皺巴巴象鹹菜乾一樣的西裝踏進安信堂皇的大堂時還回頭對她眨了眨眼,當時她還咧開了嘴止不住地笑,到晚上態度就變了。
“我不是今天抽空來堵著你,你打算躲我幾天?”
好在下班時間過了,停車場沒什麼人。心眉怕了報社流言的傳播速度,四處望望才放心。推推自己的車,宋書愚已經一屁股坐了上去。
她平常咋咋呼呼的性子,突然的沉默他還真的不習慣,死小孩確實是生氣了。“我做錯什麼事了?”他低頭和她的臉齊平,小心問。
“我要回家了,我媽留了飯。”天熱,她動幾下已經一身大汗,心裡更加躁。
“那順便送我。”
“你自己有車!今天玩平民遊戲?”她忍不住扯喉嚨。
宋書愚倒是笑起來,伸手把她腦門上的溼發撥了個亂七八糟。
“滾。”
他笑容一點點斂去,靜靜看著她鼓著臉戴上頭盔。“何師母知道了?”除了這個他想不出還有別的。
“走開我要回家。”
他坐著不動。
她跺跺腳,也坐上去,插進鑰匙說:“交警逮到你沒有戴頭盔的話,罰款你自己給。”
“別摟我的腰,我癢癢。”
風把她的聲音送走,他像是沒聽清,湊近了問她說什麼。
心眉翻白眼,忍著癢繼續氣勢如虹往東大開。
夾在車龍里躲過了兩個紅燈,第三個紅燈足足有一分多鐘。心眉還在數秒數,就有交警走過來,她著急:“松鼠魚,你下車。”
宋書愚裝聽不見。
她還沒來得及下第二次命令,交警已經走到面前:“不要命了是不是?最繁忙時間這樣的小摩托坐兩個人?還是兩個巨無霸。連頭盔也不戴?耍帥呢?”
宋書愚下了車,張嘴說罰款多少我給,一副準備掏錢的架勢。
那交警叔叔又發話了:“過來領袖章小紅旗,站路邊打旗吹哨,好好普及一下交通法規。”
何心眉看宋書愚瞪大眼,正樂著呢,交警叔叔又說:“還有你呢,笑什麼笑?下來,把車推人行道上去。”
心眉直嚷嚷:“叔叔,這人我不認識他啊。”
宋書愚把牙咬得咯咯響:“何心眉,死小孩——”
“說什麼呢?都過來。”
灰溜溜站在馬路斑馬線兩側,一人手上拿一副旗子,地上乾熱燙腳,一轉燈就吃一鼻子灰。心眉鬱卒地望望馬路對面,宋書愚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死魚,正好醃了你當魚乾。
她突然想起來,轉身在包包裡拿了相機出來對正宋書愚的蔫瓜臉偷拍。明天就貼安信大堂電梯裡去,滅哈哈……
何心眉同學心情大好,把手上小旗舞得嗚嗚響:“過馬路,左右瞧,大家要走人行道……”
一個小時後口哨聲起,兩個倒黴蛋如蒙大赦,飛奔過來。警察叔叔親切地笑:“不錯嘛,表現得挺好。遵守交通規則是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利國利民,功在千秋……”
兩個倒黴蛋齊刷刷以鄙視的眼神掃射過去,老大,你執的不是法,你執的是寂寞!
“叔叔,我們能走了嗎?”心眉同學在橫飛的口沫下細聲對手指問。
交警叔叔大手一揮:“回去吧,早點回家吃飯。”
“你去哪?”她推車。
“餓不餓?找地方吃飯。”
心眉心想我們還沒吵完架呢,這麼快就休戰了?“不餓,我回家吃。你另外找人陪你。”
宋書愚無奈嘆氣:“小屁孩,我為了你連這樣的醜都出了,還不消消氣?”
不說個“為”字還好,說為了她心眉不由光火:“你自找的!誰為誰出醜?不是你耍無賴,我會陪你罰一個小時的站,吃一肚子灰?走開!”
她能聽見他把牙根咬彎的聲音,想來是好脾氣快被磨光了。
車龍的喧囂聲漸漸散去,只有他努力剋制的呼吸聲在耳邊越來越清晰。她插進鑰匙,忍不住氣又回頭嚷嚷:“什麼為了我?披個馬甲裝斯文裝仁厚裝精英裝聖人裝情痴,剝了皮半點正經也沒有,說話不老實為人不誠懇,德薄位尊知小謀大,多少人被你矇蔽了,就連我……”
“就連你怎麼?說完。”他好像氣得只會笑了。
“走開。”她發動車子,對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喊:“看什麼看?都散了都散了!”
“小屁孩,有話我們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