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到如今,他已束手無策,只得採取亂槍打鳥的戰略。
不過,他從那間童書出版社只得到一個該死的官方說法——作者的隱私不方便向外透露。
“可惡!”他喝了一大口灼熱又冰冷的威士忌,感覺到火焰自喉頭向下一路竄燒至胃底。
難道她真的打算就此避不見面,永遠消失在他的生活裡嗎?
就因為他打算跟香華訂婚?就只是因為這樣,她就連他們二十年的情誼都不要了?
項康捧住沉重的腦袋,太陽穴突然劇痛,心臟的不規律跳動方式已瀕臨危險邊緣。
他很清楚自己上個月的健檢報告一切正常,所以他十分確定自己沒有得了突發性心臟病。
但他不確定的是,這樣失衡的異常狀態究竟會持續多久?
第7章(1)
她住的房間佈置成鄉村風格,卻搭上了一盞銅鑲金邊的古董立燈和一張織金緞面沙發椅,明明是突兀的兩種風情,卻搭配得出奇美麗,也格外有味道。
更令陳蘭齊驚喜萬分的是,她居然在一樓的餐室窗臺看到了她那盆紫色水仙花!
“它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敢置信地看看性感小婦人——房東管娃。“我不是把它送給了……”
“你說這盆蒜頭?”管娃像對付仇人般用力打著蛋糊,斜睨了那盆依然保持球根狀態的“水仙花”一眼,嗤之以鼻。
“它不是蒜頭啦。”陳蘭齊眨了眨眼睛,卻也只敢小小聲抗議。
“這盆蒜頭是春光——就是已經被老公拐回去的前任房客——留下來的,她說這是花開的時候就會給人帶來幸福的紫色水仙花。”管娃聳聳肩。“依我看八成在唬爛。她說是一個女孩送給她的,她轉送給我和念品,希望也能給我們帶來幸福。我是覺得懷孕的女人因為荷爾蒙分泌都會怪怪的,所以她的話你隨便聽聽就好,不用太認真。”
“原來她叫春光。”陳蘭齊嘴角往上揚,難掩喜悅熱切地問:“她現在得到屬於她的幸福了嗎?她現在是幸福的嗎?”
“那頭笨蛋大野狼不敢不讓她幸福的啦,”管娃一臉得意洋洋。“我可是警告過他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忍不住淚盈於睫,感動又歡喜。
“你犯得著感動成這樣嗎?”管娃終於會過意來,眯起雙眼。“該不會——那個送她蒜頭的女孩就是你吧?”
陳蘭齊噙著眼淚笑出來,點了點頭。
“哇。”管娃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真沒想到它會在這裡……”她憐爰地輕觸著那小小的芽。
“下次我決定幫它澆點酒,看它到底要不要長大開花。”管娃用鍋鏟咄咄咄地翻炒著奶油炒蛋。“你打算把它拿回房間嗎?”
“不。”她的指頭像被燙著了般縮回,後退了一步。“不用了,它在這邊……挺好的。”
管娃凝視她半晌,隨即聳聳肩。“隨便。”
“需要我幫你什麼忙嗎?”也該是轉移話題的時候了。
陳蘭齊的責任編輯今天因為睡過頭遲到了,當她氣喘吁吁的跑進公司,才一踏進童書部,就被裡頭人聲鼎沸的興奮喧鬧嚇了一大跳。
“如姐,你終於來了!”接線生小美強抑下開心的尖叫,一把抓住她。“有一個好帥好帥的大帥哥來找你耶!他在會議室等半個小時了。記得幫我們打探他有女朋友了沒?拜託你囉!”
什麼跟什麼呀?
如姐滿臉狐疑地穿過一群突然變身成花痴的同事,每個人都在對她擠眉弄眼狂比手勢,直到她踏進會議室,一眼看見那個高大修長、一身白衣黑褲的男人時,也不禁倒抽了口氣。
極品啊啊啊……
“請問……有什麼事嗎?”她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己經結婚了。
“你好,我是項康。”他禮貌地朝她伸出手。“我是陳蘭齊的朋友。”
“原來是蘭齊的朋友啊……”這個蘭齊也太不夠意思了,有這種偶像明星般的帥哥朋友也不早點帶來給大家分享……默,是認識一下。
話說回來,為什麼眼前這位高挑的帥哥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昨天早上有打過電話,”項康深邃黑眸專注地凝視著她,誠懇地開口,“如果不麻煩的話,我想請你幫我找到蘭齊,你可以聯絡得到她嗎?”
如姐有些驚訝。“咦,你打她手機不通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微笑裡有一絲憂傷。“她不肯接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