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象,沉穩健旺,寒溼已去,身上淤傷也已去其大半,只是有些虛弱,再過三、五日,當能行動自如。”眾人聽見,都大大鬆了口氣。
柳郎中又接著喃喃自語:“真是奇怪,我行醫多年,就是琢磨不透。按公子原先的病情,這寒氣沒有個七天八天絕難消除,外傷沒有個十天半月也難痊癒,卻為何好得這般快,奇哉怪也。”搖搖頭又道:“或許公子吉人天相,自有上蒼護佑,非針石所能及也。”
眾人不去管郎中的感慨,聽說沒事,都臉有喜色。柳郎中開了些養虛補實的方子後,就告辭而去。
李憲把男女僕役支了出去,留下阿碧在一旁相陪。他坐到劉通床邊的凳子上,說道:“賢侄,聽阿碧說,你醒來後,忘了一些事情。”
劉通:“以前的事,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李憲嗯了一聲,續道:“你這症狀世所罕見,一時之間恐怕急不來,將來或許能找到恢復之法。倘若一直如此,愚叔難辭其咎。
這時,門外丫環叫道:“老爺,給公子煮好了稀飯,是否端來給公子食用?”李憲說道:“拿進來吧。”先前那丫環端了粥進來,李憲說道:“賢侄,你且好好養病,咱們慢慢再想辦法。”劉通心想,身病治癒自非難事,心病可就難治嘍,但對於李憲的關懷仍是充滿感激之情。
丫環:“公子,你這二天昏迷不醒,我們小姐不知有多難過。一清早就來看望公子。”還要再說下去,阿碧睨她一眼,似乎怪她多嘴,丫頭立馬住口不提。
劉通說道:“李姑娘,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阿碧:“說什麼謝不謝的,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客氣過。”
劉通心下盤算:我來到古代了,這怎麼可能呢,這也太荒唐了吧?會不會是他們跟我開玩笑?不過,這麼多人一起鬧著玩,不太符合情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只有自己親自看過,才能判別真偽。劉通讓人扶他出去,可是李憲、阿碧等人不讓。劉通心急如焚,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身體好轉,方才同意。
劉通來到戶外,但見街上來往行人都穿著古裝,所有的建築沒有一樣是現代的,人們所說的官話也跟自己聽慣的閩南普通話有差異。劉通仍不相信,讓人帶他穿過城門,直到郊外的田野。城牆是古城牆,田間勞作的是古裝農人,劉通越看越心驚,最後終於死了心。
我真的來到古代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大自然的奧秘真有這麼神奇?這一切該如何解釋?如果現在真的是北宋政和五年,那就是公元1115年,北宋覆亡不遠矣。轉生於亂世之中,當何去何從?
又想:看來我已投身到北宋的劉通身上,我的名字跟他相同,他比我多個表字,我現在是劉通劉中明瞭,而原來的劉通卻不知何往,真是造化弄人!二十一世紀已經離我遠去,這是痛苦而又必須接受的事實。
再看這身皮囊,身形高壯,跟自己前世相去不遠,不過年齡似乎不大,看樣子也就十八、九歲。
以現代人的學識和思維,能否快速融入這古代社會,尚不得而知。當前要務:一是弄清古代劉通的身份,二是儘快瞭解當今的社會狀況。
這阿碧優雅大方,是個好姑娘。本來我不屬於這個世界,現在陰差陽錯地來了,可說是再世為人,能夠繼續活著,已屬萬幸,想那麼多幹啥。
六 論酒
民俗會使得劉通出盡風頭,眾人聽說劉通算術精通,當地不少名士都來找劉通交流,其中就有李竇恆元商行的大帳房葉青。這葉青四十多歲年紀,他十來歲開始習學算術,於術數一項頗有天賦,不出數年,即小有名氣,成年後,算術日精,算盤日密,在當地首屈一指,據說他能用腳趾頭撥算盤,人稱金算盤。
五月初十那天,泉州望江樓酒店,劉通正與州衙捕頭賴大年敘談,在座的還有鯉城捕快牛福等人,幾人一邊飲酒,一邊交流心得。
大夥正說到興頭上,只聽樓下有人大聲喊道:“劉公子,劉公子,劉公子在這裡嗎?”
劉通轉頭一看,不是葉青是誰。葉青一眼看見劉通,興高采烈,大呼道:“劉公子在此,總算讓我老葉逮著了。這些天,我一直找你,公子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呀。”劉通說道:“葉先生請坐。不知葉先生找我有何吩咐?”
葉青走近前來深深作了個揖,說道:“要向公子討教計數法,公子學究天人,千萬不要嫌我鄙陋,還望多多賜教。”說完,又向桌上幾人抱拳行禮,欠身道:“各位大人,葉青要向劉公子拜師學藝,打擾諸位大人清興,我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