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漫過去,第二日,硃紅的日頭掛在樹梢之上,烏鴉的叫聲在空中盤旋,華清宮中,一人推著輪椅進來,他靜靜地坐在那盯著床上之人,臉色陰鷙地笑了起來。
“三哥,沒想到,那賤人竟得到了這樣的下場,可憐我的一條腿,母妃的一雙眼睛。”
劉韜剛進來就見到五皇子在三皇子床邊,忙恭敬地行了禮。
五皇子冷冷地看了眼劉韜,便推了輪椅出去。
劉韜不覺看了眼他的背影,覺得五皇子怎麼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
床上的人的臉色略是好了些,可眉頭緊蹙,不知道是處在怎樣的夢中,嘴裡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那個名字。
劉韜嘆了口氣,把弄好的藥給三皇子餵了點,才道:“主子,你這痴情的病不患不要緊,患起來要人命。”
好在,今兒個一早燒也退了下來,人迷迷糊糊的,倒也喝了藥進去。
極為太醫都在外守著,竟也是一夜未睡。
皇上在耳房睡著,後半夜過後便直接去上早朝,回來後才睡了。
沒人敢去驚擾皇上,可三皇子依舊睡了三天三夜,期間將軍府幾乎瘋了,便是永州那受過藥堂恩惠的百姓也暗地裡找著一個喚作婁錦的女子。
京城的城門口,每日來來往往之人竟比往常多出了數倍。
那些守城計程車兵都有些愕然地看向這幾日的記錄,還上報了兵部,兵部上頭並沒管這事。
竇公府內,太師椅上,一個鬚眉白髮之人嘆了口氣,道:“沒想到,她竟就這樣隕了,可惜了,可惜了這樣一個太子良娣。”
窗外,紫曉怔怔地聽著,聽到這個訊息,她竟不知為何想起了那日清晨,山頂之上,日光照耀在那白皙若雪的女子臉上,她談笑之時,自有一番連自己都喟嘆不如的氣勢。
平國公府出來一小廝,那人急急往蕭府而去,據說是送上了京中剛剛盛開的牡丹花。
那正在邊陲之處,入住驛站的婁錦全然不知如今京中那些風起雲湧,只每日與阿狸說著話,有些訥訥的。
“阿狸,你說你主子是不是要被我氣瘋了?”她低下頭來,點了點阿狸的狗頭。
阿狸索性撇開頭去,卻又轉過頭來朝她嗷嗷大叫。
婁錦抿了下唇,眼眶微紅,“我很想他。”
她趴在窗頭,捂著枕頭,睜著烏溜溜的是雙眼,道:“娘定還不知道,不知道娘會生下弟弟還是妹妹。”
“汪汪汪”
“恩,我知道你心疼你主子,好在你主子把你給了我,我也不是太過寂寞。”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婁錦這話,阿狸終於不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