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抉聞言,唇抿得緊緊的,半響才道,“我與皇姐姐弟情深是總所周知之事,也不知六皇兄為何會信誓旦旦說,皇姐日後會厭棄了我,故有此一問。”
“哼,好一個姐弟情深啊”
屏風後的女子換了個姿勢,片刻後,突然問。
“也不知殿下可還記得生母?”
“自然謹記。”
他雙眼微眯的看向屏風,覺得在這個時候提到她母妃必不是什麼好事。
“那”
柳賢妃拋了個媚眼,笑得越發妖嬈,“那你可知你母妃為何而死?”
宮抉沒有說話,他自然知道當初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眼前這個女人。
正在他沉默的時候,對方卻咯咯直笑,“你必然認為是本宮所為吧?”
宮抉臉『色』一變,又淡淡道,“兒臣並無此設想。”
不想,屏風後嬌聲一笑,“是麼?可本宮就告訴你了,你母妃,確是本宮親手毒死!”
柳賢妃突然拋下的這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終於讓宮抉破功,臉『色』極其難看起來。因為柳賢妃不會這樣騙他!是吃準了他現在報不了仇麼?
這時柳賢妃微微招手,宮人便將那避嫌的屏風推開,宮抉看著一個盛裝女子倚在金鑲邊的楠木椅上,對他『露』出頗為得意的媚笑。
她臉上毫無愧『色』,她說這話說的毫無負擔,理所當然,她又是那樣的華貴,與記憶中樸素的母妃宛如天地之分,宮抉忍不住開口,“你為什麼這麼做!”
他壓抑著自己的怒氣,怕他的任何舉動會給宮蘇沫帶去麻煩,但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若是母妃未死,他也不會淪落如此。
柳賢妃見他這樣的情況還能剋制著自己,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嘴邊卻還是嬌笑連連。
“本宮是殺了你母妃不錯,但本宮也是受人指使啊”說到這,她笑得更盛了,眉眼妖嬈的看向宮抉。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誰能指使本宮做這樣的事呢?”
宮抉身子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柳賢妃,還能有誰?只有皇帝!只有皇帝!
“不可能這!為什麼!?”
宮抉覺得難以置信!他不明白,母妃為了父皇,一生蹉跎,父皇笑,她便更加開心,父皇怒,她憂心更甚,這樣一個全心全意待他的女人,為什麼要殺了她?!
柳賢妃微眯了眼,“為什麼自然,是為了你那好皇姐的母親,雪妃了!”她聲音變冷,似乎雪妃這個人是她極其厭惡不欲提起的,她冷冷的看著宮抉,連臉上時常掛著的媚笑都消失不見。
“當年雪妃受寵,可不比如今的朝陽公主差!”
她冷哼一聲,“皇上當年最是鼎盛,宏圖霸業,唾手得來,誰不稱讚?而後宮姐妹三萬,雖不說雨『露』均沾,也是偶能面見聖顏,但自從雪妃出現,一切都變了。”
皇帝的視線漸漸單一,即便是去別的女人那,都像是一種應付。
當年她初入宮一年,看著盛寵無雙的雪妃,她同樣嫉妒得發瘋!
想到此,她幽幽一笑,“雪妃盛寵無雙,後宮女人各個嫉恨,暗中下手的不在少數,但是都失敗了,因為皇上防的太緊,她們根本沒有機會。”
“但只有你母妃。”柳賢妃雙眼看向別處,眼裡似乎漸漸浮出那人的影子,李清華,她多久沒想起過這人了?她永遠都是一身淺『色』的衣服,笑著溫婉嫻淑,身帶著書卷氣的女人。
“你母妃原本也是受寵的,後來也因為雪妃漸漸沉寂了,後來她不知如何,竟與雪妃交好了,皇上見雪妃難得有個聊得來姐妹,並不阻止,還因此多照拂了你母妃一二,卻不想,沒過多久,雪妃便身染惡疾而死。
當時皇上悲不欲生,嚴令徹查,最後查到了你母妃身上,可憐雪妃臨死前還希望將女兒託付給你母妃,卻被你母妃下慢『性』毒『藥』害死!”
“你說的都是真的?”
宮抉語速極塊,雙眼如電般『射』過來,將柳賢妃攝住!他的母妃溫柔典雅,斷不是她說的那樣心機深沉,謀害人命的人!
柳賢妃被他的眼神駭了一跳,隨即冷哼。
“自然是真的,你母妃愛書,每一次都會帶一些書本給雪妃看,又在書的內頁裡染上無『色』無味的毒『藥』果真是博覽群書的才女,手段果然高明,那毒幹到一定程度便沒了毒『性』,若不是皇上及時封鎖徹查,只要再過一兩天,誰也不會知道是她下的手!”
所以所以父皇才借柳賢妃的手殺了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