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竟敢對為父動手!”從沒想過沐心竟會對他拔刀相見,沐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她被妖孽所迷惑,他剛剛的靈魂震盪發出也足以令沐心清醒。可看她現在模樣非但沒有清醒的跡象,反倒像發狂入魔的癲狂之人。
難不成這小妖對她來說是如此重要?
“為父?你又是誰的父親,膽敢在我面前自稱為父?傷了我的子卿,我就要你付出代價!”雙眸泣血,牙關緊閉,匕首彷彿嵌入掌心,若是不能將眼前之人擊殺,她就無法停止心臟鼓譟炸裂的疼痛。
隨著她的靠近,沐秦身上濃郁靈力仿若包圍圈般將她包裹,靈魂不斷受到衝擊,雙眼早就朦朧一片,耳中聲響也如被模糊一般,聽不真切。然而即便如此,憑藉她敏銳感官,她還是準確地做出攻擊。
不是殺人,就是被殺,這種日子前世的她幾乎每天都在重複。她相信哪怕在睡夢中,只要有敵人靠近,她都會條件反射般將對方殺掉。所以,她的屬下們才不敢與她上床,不敢與她親近,因為她骨子裡流動的早就是汙濁冰冷的黑暗之血…&;
76狐王
“孽障,你是非逼為父動手不可嗎?”不可置信地望著直刺過來的沐心,沐秦眸中漾起怒火。雖然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兒對妖存有良善之心,可是他們是修仙者,是除魔衛道之人!她怎麼可以助紂為虐,與妖為伍?
“若我們真的是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戰場之上,不分父子親情!”只有這樣,只有逼迫自己不斷保持清醒,她才能夠不丟棄手中匕首。她是沐心,是前世傭兵團的冷血團長,她殺人無數,染血千里,她,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她,無需為心底湧出的愧疚顫抖而低頭!
“好!好一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今天,就當我沐秦白生養你這個女兒!”大掌猛然攥起,斗大的拳頭佈滿繚繞靈氣,沐秦咬緊牙關,滿目怒火的瞪著沐心。既然沐心執迷不悟,那,就不要怪他這個做父親的心狠!哪怕廢去她一身修為,哪怕她會淪為俗塵凡世的普通人,他也不會讓沐心與妖族混跡在一起!因為,她是嶗山派掌門的女兒,她的背後是除魔衛道的修仙門派!
“那,你就來吧!”猛然躍起,彷彿猛虎伸出攻擊厲爪,沐心怒吼一聲撲向眼前老者。
“不……”身體無法凝聚一絲一毫的妖力,卑微的如螻蟻一般躺在地上,墨子卿口中逸出腥甜味道。不可以,她打不過他的,這個人不是她能對付的人。快走,離開這裡,不要過來……
力量啊,他從未像現在般如此渴望得到力量。總以為他是高高在上的蛇族之君,總以為他的威名足以震天撼地。可笑地,此刻的他就跟一條可憐蟲一般無力地躺在地上,任憑他牽掛的女人為他搏殺!
墨子卿,墨子卿如果沐心有什麼事,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手指緩緩扣動,銳利石子刺穿掌心。竭盡全力的想要起身,口中鮮血如花綻放,墨子卿瘋狂地在透支他的生命。
“不自量力!”突然覺察到不對勁,沐秦長袖一揮靈氣直撲沐心胸口,迫使她後退兩步。而後他五指如鉤猛地扣向墨子卿頭顱。不過是有百年修為的小妖,竟敢妄圖解體自爆!難不成,這小妖以為同歸於盡就可以傷到他?
“不要!”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但是沐秦寧願逼退她也要擊殺墨子卿,這讓她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這令她想要跪地哭泣的感覺,如同沉重枷鎖一瞬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有三步的距離,只有如此短的距離而已,她竟然碰不到他,她竟然無法要保護她要保護的人!
不可以這樣,不可以殺了他——最沉痛的記憶重演,沐心彷彿再次看到那曾經被她親手殺死的小妹妹帶著不甘的表情死不瞑目的倒在她的面前。至親之人再次自她生命裡逝去的痛苦,使得她身心俱裂。
“啊——墨子卿!”淚,原本早就忘記了眼淚的滋味,還以為,她再也不會哭泣。晶瑩帶血的淚珠順著沐心眼角緩緩滾落。說不清楚墨子卿對她來言究竟代表著什麼,如果他並不是她的兒子,那麼她自以為是的一切全是假象,不是應該恨他嗎?
什可可有。做不到,望著他慘白的小臉,望著他明明失去力氣也想要向她爬來的狼狽模樣,做不到恨他。就算不是真的母子又如何?有情的妖比無情的人更值得珍惜!
“就當我還你人情,墨子卿,至此我們兩不相欠。”就當沐秦手掌即將拍散墨子卿元神,令他神形俱滅之時,空中飄起淡淡蓮香,一飄渺如仙的聲音迴響三人耳畔。刺眼白光迸射,沐秦被詭異力道衝擊出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