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喊殺,卻又不敢殺,一旦把人給殺了,疫毒失去載體,會大面積擴散,所擴散之處寸草不生,人畜皆亡。”
“如今你腳下之人,正是擁有天毒體之人。”
雪韞渾身一僵,低頭看向那人,不知該不該把腳收回。
安蕎看著女人,再次說道:“怪不得進入鬼谷以後,我總覺得這鬼谷給人的感覺怪怪的,那毒霧也怪異得很,原來是因為你的存在。”
天毒體有多厲害?
別的且不提,單提就這女人一個,就令鬼谷裡的生物全部死掉,勉強活下來的早就發生了變異,就可以想像出這女人有多厲害。
是真正的厄運之體,估計連她自己都唾棄,只是不敢自殺。
“多少年了?”安蕎問道。
女人聲音乾澀:“已經十五年了。”
安蕎聽著卻心驚肉跳:“十五年?才十五年?”
女人不明白安蕎為什麼會說‘才’,在女人看來,十五年的時間已經很長了,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女人其實一天都不想過,甚至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雪韞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安蕎眼內有了驚懼,說道:“十五年就能整出這麼大個鬼谷來,若是再給她十五年呢?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身上的毒會越來越厲害,鬼谷會擴散得越來越快,不等她把自己的生命力耗盡,這個世界就會完全變成鬼谷。”
女人聽完明顯已經想到,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面上的印記也隨之變得更加清晰,身上的黑霧不斷在擴散。
安蕎大喝一聲:“控制住你的情緒,一旦你的情緒有所起伏,毒氣就會隨之擴散,蔓延的速度會因此而加快。”
女人再次一僵,毒氣又冒出來許多,這才漸漸控制住。
雪韞遲疑了一下,將腳收了回去,總這麼踩著一個女人,總歸有些不自在,只是冰劍並沒有收回去,仍舊指著女人的心臟處。
“別管她,咱們回池子裡去。”安蕎每看這女人一眼,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直接朝蓮葉跳了過去。
到了蓮葉那裡,先看了看葬情的情況。
手碰觸到葬情身體的冰涼,心底下顫了顫,果然還是死了嗎?
雪韞看了那女人一眼,將劍收了起來,轉身回了池子,站在蓮葉上靜靜地看著安蕎,輕聲問道:“他怎麼了?”
安蕎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他好像死了。”
那麼討厭的一個人,死了自己應該開心的,可為什麼好想哭呢?
雪韞聞言怔住,不自覺地看了一眼葬情,顯然也是不敢置信。
女人從地上爬了起來,重重地咳了幾聲,捂著胸口說道:“那人中了我的毒,不可能活下去的,連我都沒有辦法救他。”
安蕎早就知道了,葬情中的是那女人的本命之毒,不可能活下去的。
可事情來得太過突然,叫人實在難以接受。
如果當時這蛇精病聽她的話,走回頭的路而不是一直向前,是不是就不會死?
忽然就想起葬情臨死前的如果,心情變得十分的低落。
不知這人是否有遺憾,如果當時自己敷衍一下,是不是會好一點?
安蕎扭頭看向女人,目光幽幽:“為什麼要殺他呢?我們與你無怨無仇,只不過是無意中闖進這裡。”
女人不說話,盯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雪韞淡淡地說道:“應該是九色蓮的緣故,此女子說池子裡的這棵蓮是九色蓮,要我在這裡等九色蓮開放,把蓮子採了帶回去給李君寶。”
安蕎聞言渾身一震:“九色蓮?”
女人驚叫:“不,九色蓮是少主的,你不能搶走!”
從安蕎一眼就認出她是天毒體,她就知道安蕎不簡單,擔心安蕎會把九色蓮搶了去。
哪怕這個世上的人都死亡,她還是希望她的少主能好好地活著。
安蕎冷笑,果然人都是自私的,九色蓮可解萬毒,是所有毒物的剋星,服過九色蓮的人,此生都不會中毒。
可惜到底是晚了點,哪怕現在花開,也救不回葬情的命。
摸了摸葬情那張就算變黑了,也還是很漂亮的臉,忍不住深深地嘆口氣。
這傢伙那麼愛臭美,要是知道自己的臉變得那麼黑,會不會氣死?
“我想知道,你激發天毒體的時候,使用的是什麼毒。”安蕎將手收了回來,再次扭頭看向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