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8部分

的爪子。

“大姑娘,壽材上開有小孔,呼吸無虞。只是活人在這裡面,著實難熬”掌櫃的面色不忍,難看極了。老爺的千金寶貝,此刻竟被逼到這樣的地步,真是他在心裡暗暗咬牙。

曦雨抱緊了桂圓,這小小軟軟的身體,此刻是她唯一的依靠和寄託:“不打緊,您合上蓋子吧。”

鋪天蓋地的一片陰影罩下來,頓時周身一片漆黑。

明明可以呼吸,卻感到自己彷彿是被活埋進了土裡。

曦雨在一剎那覺得,自己已不屬於人間,而是被關在棺材裡的一隻幽靈。

桂圓忽然動起來,在她的脖頸上蹭著自己毛茸茸的小腦袋。

那溫暖柔軟的觸感,把她重新拉回了人間。

曦雨蜷在冰冷的木板上,緊緊閉著眼睛,抱緊了胸前那一團此刻帶給她無限希望和力量的小生靈。

此刻,與他們相反的方向,一道黑夜中的殺手、暗影中的精靈,正在兇猛地捕殺著分隊搜尋的車騎軍士兵,將越來越多的兵力引往相反的方向,離他們越來越遠。

嬴氏家族主掌天下百年以來,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奇恥大辱——皇宮最外一重的主殿永極殿被焚燬,作為皇權象徵的聽明鍾,被無故敲響。雖然皇帝陛下終於冊立了一位有資格掌理後宮、位居“四妃”之一的淑妃彭氏,但宮內非但沒有喜氣洋洋的氣氛,反而被沉悶的陰鬱籠罩。

雍德帝孤身一人行走在顯得有些荒涼的冷宮附近。冷宮在整個皇城的最西邊,在這一片煙華錦繡中,突兀出一片刺眼的蒼涼。

皇帝陛下伸手,緩緩推開隆禧宮的大門,走進正殿。他曾經在這裡度過了六年時間,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爛熟於心。

正殿中心擺放的紫檀鑲楠木心大坐椅上,端坐著一個人影。她穿著流彩飛花蹙金翬翟褘衣,下著宮緞素雪絹裙,頭上的寶藍吐翠孔雀掛珠釵在黑夜中熠熠閃光。

雍德帝慢慢向她走去,玄黑的披風無聲地在地面金磚上滑過:“給母妃娘娘請安。”

“官家免禮。”申貴太妃將自己的面容隱在黑暗中:“難為官家還記得這個地方。”

“朕在此處居住六年,又怎會忘?”雍德帝面無表情;“倒是許多人都忘了,母妃娘娘當年是怎樣在此韜光養晦、明哲保身的。”

申貴太妃扯了扯嘴角:“這隆禧宮臨近冷宮,是‘養病’、‘思過’的妃嬪居住的地方。那謹福宮則臨近萬壽宮,是官家親近的長輩居住的地方。在這不能引人注目的地方居住,就該不引人注目;而在萬眾矚目的地方住,就自然該狂些。官家以為呢?”

“母妃娘娘所言甚是。”雍德帝不為所動,靜靜地答了一句。當年孝貞顯皇后薨逝,他被交給當時位居四妃之末的賢妃申氏撫養。申賢妃時居隆禧宮,自稱抱病,而先皇對他不聞不問。雍德帝登基後,冊申賢妃為皇考貴妃,挪至謹福宮居住。他與當時的申賢妃在一座宮殿中起居六年,太瞭解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母妃娘娘聰明絕頂,有些話就不必朕再說了。”

“好。”申貴太妃的眸光銳利起來:“官家的提議,哀家答應了。保下申氏一滴血脈,換我們世代經營的根基倒也划算。到了這個份上,世族已全無翻身的機會,官家也沒那個必要再來哄騙哀家。更何況,比起官家來,哀家更恨叛徒。彭氏那個小賤人,哼。”她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來。

“如此便好。”雍德帝點點頭:“朕起駕了,母妃娘娘請自便。”

雍德十二年二月十六日,範臨的妻子吳氏生下了一名男嬰。

而範臨卻並沒有實現他的夙願,范家在這場政治鬥爭中雖未一敗塗地,但也岌岌可危,最初到帝都衙門去告狀的那位吳姓老人便是他妻子的老家人。

他與皇帝一起,經歷了人生中第一場大的失敗。

他抱著新出生的男嬰,站在廳前,遙望夜色。程夏楨施施然踱過來,拿摺扇拍拍他的肩,將一枚金鎖片掖在他懷中小嬰兒的襁褓裡。

“怎麼?灰心了?”程夏楨和他並肩站在一起,問他。

範臨搖搖頭:“這還沒有完,陛下會贏的。”

程夏楨斜睨他,小聲問:“你就這麼肯定?”

範臨望著遠方,淡笑不語。此時程夏楨他們還不知道皇帝陛下便是林子晏,但範臨心中清楚明白。他知道像“蘅公子”那樣,能夠真心喜歡“林子晏”的人是多麼的稀少,而皇帝陛下付出瞭如此大的代價,絕不會允許自己再失敗。

車騎軍並未找到彭琳要找的人,而皇宮內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