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但有一點,我很清楚,他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人,我不會傷害他的感情。僅僅只衝這一點,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一起。”
陳華不能置信地看著她,“你就因為這個原因,不打算給我任何機會?”
任苒看著他,沒有一絲閃避:“你看,你不能忍受這個,對不對?下次千萬別跟一個女人說,你不在乎她愛不愛你,只要讓你愛她就好。愛是一種需要得到回報的感情,沒有人能夠獨自一個人不停地愛下去。尤其你這麼自負的男人,對於感情的要求很高,我早就不是那個能夠不顧一切愛你的小女孩了。”
這時窗外的鞭炮聲驟然開始雷鳴般響起,煙花禮炮將天空映得通明。任苒看著窗外,平靜地說:“雪下得小多了,陳總,早點回家休息,小心駕駛。”
陳華站到樓下,正值午夜時分,整個北京城籠罩在了鋪天蓋地的鞭炮聲中,空氣中瀰漫著硝煙的味道,仰頭看去暗沉的夜空流光溢彩,大團大團的煙花一刻不停地升騰盛放著。
這樣的情景,讓他想起了世紀之交的廣州。
那個時候他好不容易從北京脫身。坐晚班飛機,正趕上市民在珠江畔自發的狂歡。他並無駐足旁觀的興致,下車後徑直走進公窩,拿鑰匙開門,卻發現電視開著,熒光一明一暗之間,映照出躺在沙發上的那個女孩子。
他站在門邊,十分意外。
半個月前,他將地址給了專程赴京找他的任世晏。他想,她應該早就隨父親回家了,沒想到她仍在這裡。
他走過去,蹲到沙發前,只見她樓著抱枕,蒼白瘦弱地蜷縮成一團,眉目扭曲著,陷在惡夢之中,喃喃叫著媽媽。
他頭一次意識到,她比他想象的更堅持、更執著。
他們見面的第一天,他就見證了她從天堂跌落到現實之中,在他懷裡哭得傷心欲絕。
她向他披露她初萌的心動,那樣膽怯,卻又那樣勇敢坦白,讓他不由自主有微妙的心動。
在他最潦倒的時候,她投入他的懷抱。
她堅持陪在他身邊,終於突破了他所有的冷靜自制。
她給他最大的意外,將所有的錢留給他,沒要一個承諾地離開。
他一直做的,不過是享受她的愛。
甚至他在澳洲的那個誤會,都來得那麼自私。
表面上看,他不想擾亂她的生活,斷然轉身走開;實際上,他不能忍受的是,在他已經將她的愛看得理所當然以後,卻突然被她遺忘——這是他無法對她解釋的部分。
這樣從情感上依賴一個女孩子,讓他有隱隱的不安。他想,如果她已經選擇了另一個男人,那麼。他也可以做到淡漠。
可是她已經佔據他的心太多。
從最不受他意志控制的睡眠開始,一直到他的記憶。
那些相處留下的點滴細節,以隱秘的方式存在於心底,一經喚起,便悄然浮上心頭。
他意識到,他拒絕展現在別人面前的一面,其實早就被她洞悉、接受。
她撫慰的,絕不僅僅是他因潛在的焦慮而無法沉穩的睡眠。
然而他無視那一切。仍然傲慢自負地分析她的情感,將她對他的愛歸之於盲目崇拜。
他以為他看透了一個異想天開的小女孩的衝動,縱容她享受一個假期無妨。
直到分開以後,他才知道,付出那樣的熱情,需要多少決心和愛。
表面上看,那段關係是他掌握著主動,而實際上,一直是她比他勇敢、堅定。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獨自寂寞地想念他,等待他;在他回過頭來時,她的愛耗盡,開始一點一點遺忘他了。
六年過去了,她再沒有在他面前流露出從前那樣的脆弱。
正如她看著他的眼睛坦白承認的那樣,她再不是那個不計後果直奔他而去的小女孩。
他已經永遠失去了她嗎?
寒風裹著煙花紙屑,混雜著小雪從天空飄灑而下。
不知過了多久,鞭炮聲終於慢慢由密集變得稀稀拉拉,守歲的市民開始入睡,他一直注視著的那個房間也熄了燈。
他依然佇立在原處。
任苒站在黑暗的臥室中,撩開一點窗簾,看著樓下那個高大筆直的身影。
那是她曾不可理喻地深愛過的男人。
她撲向他,如同飛蛾撲火。撲向一種神秘的宿命。
飛峨不能抗拒火焰的吸引力,帶著盲目的決心飛去,最終折損了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