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她自個兒身子才暖和點兒,沒這個精神跟這不透氣的母女倆耗。
顧章見他妹妹如此不懂事,無奈地上前從她娘懷裡一把拉過顧梅娘來,幾步把她提溜到榻上,這才轉身來到了屏風後。
蘇若離這才慢悠悠上前診了脈,什麼都沒有說就往外走。
顧章連忙跟上,悄聲問:“如何?”
蘇若離嘆口氣搖頭,“是真的……”
顧章的一張臉頓時鐵青起來,隱在袖子下的拳頭緊緊地攥著,指甲掐在肉裡都不覺得。
羅氏一臉惶恐地走上前,拉著顧章的胳膊問,“章兒,怎樣了?”
顧章緊緊地抿著唇不吭聲,急得羅氏不得不低聲下氣地去問蘇若離,“那個,那個,蘇姑娘,我閨女到底怎樣了?”
蘇若離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半天才冷冷道:“還能怎樣?有了唄!”
“有了?有了什麼?”羅氏茫然地盯著蘇若離,半晌忽然才明白過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就要跳起來對著蘇若離破口大罵,卻被顧章冷冷一個眼神給掃了下去,“娘若是覺著妹妹不夠丟臉,就只管可勁兒地鬧騰。”
羅氏蔫耷耷地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一肚子的怒罵憤恨都給生生地憋了回去,眼神惡毒地睃了一眼蘇若離,卻愣是不敢說一句話。
蘇若離渾不在意地衝她笑了笑,眼神裡滿是輕蔑,彷彿在說著“老娼婦養出來的閨女自然是小娼婦!”看得羅氏恨不得撲上前去撕了她,無奈顧章在她身邊,再一個蘇若離如今身份貴重,不是她一個鄉下婦人說罵就能罵說打就能打的。
顧章和蘇若離在門口那兒停了一停,兩個人眼神交匯了一下。蘇若離才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外頭等著的老大夫滿臉激動地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蘇若離那張蒙了面紗的臉。
沒想到三元堂的神醫是個妙齡女子啊!
還以為名動天下救活皇后娘娘的神醫是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呢,原來卻是一個嫋嫋婷婷的女兒身!
行醫數十年。老大夫從來都沒有碰到過一個女子竟有如此絕妙的醫術!
他頓時對蘇若離刮目相看起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連如今的女子都這樣厲害了。
蘇若離眉頭輕輕地蹙了蹙,這才開口道:“老先生的診斷和小女子的不大一樣!”
竟然和神醫的診斷不一樣?
老大夫不覺失落地很,這麼明顯的喜脈,難道神醫還能診斷出個花兒來?
蘇若離不緊不慢地朝那老大夫解釋著,“先前小女子在三元堂也接診了一位女子。就是兵部尚書家的千金了。當初她的脈象也和這位姑娘一樣,但人家雲英未嫁,怎麼可能是喜脈?後來。小女子又細細診斷,發覺原來病人肚子里長了瘤子。這樣的脈象和喜脈甚是相似。”
言下之意,裡頭那位姑娘不是喜脈,而是肚子裡也長瘤子了?
老大夫麵皮漲紫了。沒想到自己行醫一輩子。竟連喜脈都診不出來?還被一個小姑娘給嘲笑了?
這一輩子豈不是白活了?
老大夫忽然朝天仰臉哈哈大笑了一陣子,低下頭時,卻猛地把自己隨身帶來的藥箱給高高舉起,衝著地面給摔了個粉碎!
“哈哈,老夫無能,技不如人,何必再出來誤導別人?”老大夫癲狂一般地大聲說著,雖然面上在笑。可眼眸中隱隱有了淚意。
“罷了罷了,從此就在家裡潛心修習。再也不出來了。”說完,他決絕地邁步走了出去,連診資都不要了。
蘇若離心有不忍,明明人家是對的,可自己為了顧章的情面,生生地哄住了這個老大夫。若不是因為自己的名頭在三元堂闖出來了,那老大夫也不至於妄自菲薄到如此境地啊!
可要是肯定那老大夫的話,就勢必把顧梅孃的醜行給暴露了。
一個姑娘家,這樣的事兒就活不成了。可否定了老大夫的話,也等於斷送了他的晚年名譽,這對於一個兢兢業業的人來說,不啻於也是一場謀殺啊!
真是,左右兩難!
蘇若離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卻是滿眼寒光。
對上顧章那雙愧疚的眸子,她冷冷一笑,“顧章,你欠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我明白!”顧章沉聲說著,重如千鈞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字字有力。
羅氏這時候卻來了精神,桃花眼皮兒一翻,走上前來就去推顧章,“明白什麼?誰欠她的?我們本沒有什麼事兒,怕她做什麼?”
顧章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