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婆子對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答道:“回老夫人的話,是將軍吩咐下來的。”
“章兒?”羅氏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個小兔崽子,知不知道這麼做會害了他的兒子的?”
罵我,像是又想起什麼,忙搖頭,“不對,章兒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怎麼會這麼做?定是你們瞞著我呢,告訴我,是不是蘇若離那小蹄子吩咐這麼做的?”
羅氏立起眼來罵著兩個婆子,“那小蹄子慣會這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定是她躺那兒裝病絆住了章兒,好讓你們在這兒可勁兒折騰我這大孫子的對不對?”
羅氏聽風就是雨,想起一陣是一陣,一瞬的功夫,自己就腦補了這麼多的東西,還當著下人的面把蘇若離罵得那樣,倒讓兩個婆子不知道怎麼介面了。
兩個婆子低著頭不敢答話,羅氏已經站直了身子跟當家主子一般吩咐起人來,“把這女子給放下來,我倒要看看這府裡我還沒有嚥氣誰敢折磨我大孫子?”
她一口一個“大孫子”地叫著,彷彿這女人肚子裡懷的真是她兒子顧章的種一樣。
兩個婆子想笑不敢笑。只好乖乖地上前把玲兒給放了下來。
玲兒雙腳一落了地,就“哎呀”一聲往前撲倒,嚇得羅氏忙一個箭步竄過去扶住了她。尚自心驚道:“你肚裡懷著我顧家的種,可不能摔倒了啊。”
寶貝得跟什麼似的,生怕玲兒有事兒,她的孫子就保不住了。
兩個婆子對她雖然恭敬有加,可心裡著實嘲諷萬分,放著自己的媳婦不親近,反而對一個來路不明的貨色這般熱絡。也不知道羅氏這腦子搭錯了哪根筋了。
玲兒終於踩到了地面,知道自己暫時得到了這府上老夫人的保護,心裡鬆了一口氣。就勢跪倒在羅氏的面前,哭得楚楚可憐,“奴婢,謝老夫人的救命之恩!”
羅氏笑得跟尋常人家的慈善婆母一般。“好孩子。快起來,我幫你去罵那個小畜生,佔了你的身子,對你怎麼還這般冷淡?”
說得玲兒更加悲慼,卻哽咽著為顧章辯解,“老夫人,怪不得將軍,將軍當時也不知道啊。要不是看在夫人面兒上。奴婢,早就一頭撞死了。”
玲兒這話也就哄得了羅氏和顧梅娘兩個沒腦子的。連一邊兒的那倆婆子都聽不下去了,真真是狐狸精投胎的,到哪兒都不忘了勾搭男人誣賴女主子。
羅氏見玲兒提到蘇若離,更是沒了好氣,恨恨道,“就知道是這小蹄子的主意,要不然,你也不會遭這份罪,我這大孫子也不用跟著受苦了!”
和玲兒說了幾句話,羅氏惦記著玲兒肚裡的孩子,忙讓婆子攙著玲兒來到她的翠微堂,好湯好水地伺候著,讓玲兒覺得這事兒就算是揭過去了。
雖然被吊了一下午,換來老夫人這般呵護,她倒是值了。往後在這府裡,有老夫人罩著,她還不愁沒有好吃好喝的?
只要老夫人信實了她肚裡的孩子是顧章,顧章就沒有法子違逆母命不是?
何況,今兒在大門口那一出,想必明日就會傳得滿京城都知道。顧章在外頭欠了風流債,如今害得人家姑娘有了身孕,自然要把這姑娘納入府裡的。
玲兒越想越得意,沒想到最終她還是住進了將軍府,不知道蘇若離那小蹄子醒來會是什麼表情?
定是很精彩吧?
柴房裡發生的事兒,被兩個婆子俱都一五一十地學給了顧章和蘇若離聽了。
打發走她們,蘇若離又醒過來,靠在大迎枕上和顧章說著閒話,“你看我料得準吧?就知道你娘一定會去瞧玲兒的,果不出所料啊!”
顧章恨鐵不成鋼地捶了一下床沿,把兩隻修長的大手插在自己濃密烏黑的發裡,半天才嘆道,“真不知道我娘是怎麼想的,竟然上趕著要孫子?我可不認為她是為了我好!”
“當然也不會為了我好!”蘇若離笑吟吟地接了一句,“估計這會子巴不得我死了,好讓玲兒上位呢。”
“胡說什麼?”一聽蘇若離死呀活呀的說起來,深受封建禮教薰陶的顧章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白了她一眼,“不准你死呀活呀的沒有忌諱!你是我的人,誰敢讓你不好過,我定要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蘇若離知道這傢伙說到做到,只覺得心裡軟軟的,像是被三春的陽光給滋潤了一樣。
翠微堂,半夜時分,玲兒的肚子忽然痛起來,疼得她滿頭是汗。
羅氏把她安置在碧紗櫥裡歇息的,這一動彈,羅氏就被驚醒了,披了外衣過去一看,就見她臉色慘白,身子蜷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