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死啊。
蘇若離只覺得這簡直是作孽啊,一個死老婆子任是不懂的,拿著兒子用命換來的東西這麼糟踐,簡直是不怕天打雷劈啊!
只是當著顧章的面兒,她不想說什麼。到底羅氏還是他的親孃,怎麼著她也要為他留幾分臉面的!
室內,沒有人說話,幾個伺候的婆子都縮在角落裡,當起了透明人,只要顧梅娘坐在炕沿上,時不時地勸說上一兩句,無非也是在推波助瀾。
羅氏一見兒子和媳婦進來了,嚎哭的聲音越發大了。
她的目的就是把兒子和蘇若離給折騰過來,這兩個人若是整治不下去。這府裡,從此就再也沒有她的地位了。
顧章顫抖著手打量著地上的飯食,只覺得心一陣陣地發緊。
他拼死拼活地和胡人拼殺。幾次死裡逃生,才換得如今的地位,眼下吃穿不用愁了,本想著一家人能過上安穩富足的日子了,怎麼他娘反而這麼不惜福?
他娘嫌這樣的飯菜不好,到底要吃什麼?
難道她還要比肩宮裡的太后娘娘不成?
只是她沒那個命,他也沒那個野心!
冷冷地抿著唇。顧章周身都散發著冰冷的寒氣,讓這本來溫暖如春的屋子瞬間就冰凍起來,激得一屋子的人都覺得渾身發冷。
羅氏久久聽不見兒子過來安慰她哄勸她的動靜。不由住了哭,翻了個身坐了起來,就對著顧章抽噎起來,“老大。你看看。都是你媳婦管的好家,都快把你娘給餓死了。”
“娘覺得這樣的飯菜吃不飽還是不好吃?”顧章壓低了嗓子悠悠地問著。
羅氏哪裡能夠體會得到兒子的心情?她只要覺得自己痛快就好,除了顧梅娘,誰還能入得了她的心?
顧章到現在終於知道他娘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她是個眼睛裡只有她自己的人,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兒,而不管其他任何人,包括他這個兒子在內。
說到底。這一輩子,羅氏就沒愛過任何人。她愛的只是自己!
聽見兒子這麼問,羅氏立馬就哼哼起來,“老大,你如今已經是正三品的懷化將軍了,這家裡不說金山銀山地堆著,怎麼著也不能在吃食上苛待了你娘我啊?”
蘇若離只覺得自己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這個羅氏是太過天真還是太不通世事?
難道這金銀財寶從天上砸到顧家大院裡來的不成?
她不知道他兒子是如何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嗎?她不知道當初他兒子跟胡人作戰的時候曾經九死一生嗎?
那樣的苦寒之地,他兒子一待就是一年啊,為了深入胡人腹地,他窩在冰冷的山洞裡,一趴就是好幾日啊。
雖然顧章並未和她細說當時的情景,但是蘇若離怎能不知?
從他給顧章治傷時,她就看到了他身上的傷痕累累,新傷壓舊傷!
她身為親孃,不疼惜他也就罷了,怎麼還事事和他作對,讓他有操不完的心事?
羅氏帶著滿臉的期盼,實指望顧章說出來的會是她想聽的話。
可是她錯了,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就算是親生兒子,也不會永遠順著她的心意的。
她從為他付出過,他怎麼會事事聽從於她呢?
就聽顧章冷如寒冰的聲音在這溫暖如春的室內響起,“若是娘覺得這些飯食不好,就讓廚房上的人給娘換換口味吧!”
羅氏一喜,老大,這是同意了?
可臉上的笑容還沒有下去,顧章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道,“從今兒起,老夫人一日兩餐,每餐白粥饅頭鹹菜,管夠!”
這話是說給屋內伺候的婆子的,牆角里站著的婆子立馬齊刷刷地答應著,“是,將軍!”
羅氏正笑著的臉頓時凝固了,就跟石化了一樣,眼珠子幾乎沒有凸出來,愣愣地盯著顧章,像是沒有聽清一般!
蘇若離差點兒笑出聲來,好不容易才憋住了,卻憋得一張臉兒通紅。
她家顧章,怎麼這麼有才呢?
人家他娘可是嫌飯食不好的呢,他直接給她來了這一手!
呵呵,估計羅氏是萬萬沒料到她兒子會這樣吧?
既然那麼好的飯食都摔了,那麼白粥鹹菜窩窩頭總喜歡吧?
半天,羅氏才一頭倒下去,像是死了爹孃一般,使盡了吃奶的勁兒嚎了一聲,“天啊,我兒子這是要餓死我這個娘啊?嗚嗚,我活著多餘了呀,老頭子啊,你等著我,我這就下去陪你啊……”
任憑羅氏哭破了天,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