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會子,到底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訕訕地走了。
正月初六,天還沒亮,蘇若離就被春紅和綠意從被窩裡挖出來,兩個人服侍著她穿上嶄新的裡衣,舀來溫水洗漱了,顧章請來的全福人才進門。
這全福人乃是他屬下一個將官的夫人,見了蘇若離自是親熱,幾句話一說,就逗得蘇若離直樂,把滿腦子的瞌睡蟲都給趕跑了。
在蘇若離疼得齜牙咧嘴的叫聲中,全福人麻利地給她絞了面、梳了頭,天光已是大亮了。
才來的樊氏端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雞絲麵進來,溫存地笑道:“姑娘先吃一碗墊墊吧,待會兒上了妝就不能再吃了。到了姑爺家,更是連口水都不能喝呢。”
一聽這話,蘇若離不由痛恨起這萬惡的舊社會來,成個親還真是麻煩啊,連頓飽飯都不給吃!
這要是擱在現代,那還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跟斗氣似的,她一氣兒吃下了那一大瓷碗的雞絲麵,連帶著湯水都喝得一乾二淨,直看得全福人咂舌,笑道:“看不出這麼瘦弱的小姑娘,竟吃得下這一大碗湯麵!”
蘇若離吃完了一碗。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唇,想著再來一碗,也省得一日沒有東西吃。到時候餓得前胸貼著後脊樑的。
樊氏卻收了碗,死活不給她吃了。
全福人是個四五十歲的婦人,一臉的慈祥,看蘇若離的眼神就跟親孃一樣,“好孩子,不能再吃了。到時候到了姑爺家,要是出恭可就被人笑話一輩子了。”
蘇若離這才笑著作罷。由著全福人一邊說著吉祥話“一梳梳到頭,二梳梳到尾; 三梳梳到白髮齊眉……”,一邊給她把滿頭的青絲盤成了高高的飛仙髻。上頭插著安平公主送的那套赤金頭面。
春紅和綠意捧來妝奩盒,給蘇若離上了妝,兩個人在一邊兒看著一邊兒嘖嘖稱讚:“姑娘真是好氣色,這份容貌比宮裡的娘娘都美上幾分呢。”
正攬鏡自照的蘇若離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忽然凝滯了。她可不差點兒就進宮做了娘娘了?
全福人看在眼裡不由橫了兩個丫頭一眼。一看就知道新來的小丫頭不會說話,哪壺不開提哪壺。姑娘可不就怕那個嗎?
兩個小丫頭哪裡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過蘇若離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也只是一霎,過去了也就照常了。
一切都妥當了之後,全福人又把兩個小丫頭給支開了,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包兒,朝蘇若離懷裡就一塞,“趁著新郎官還沒來。姑娘趕緊瞧瞧。”
蘇若離也沒個長輩在身邊,全福人覺得看不過去就大包大攬下來了。
蘇若離也不知道她給的是什麼。連忙開啟一瞧,差點兒沒有捧腹大笑出來。
呵呵,這可是地地道道的古代性教育的讀本啊?
上好的紙張,清晰的著色,栩栩如生的人物……在京中一本怎麼得也值個十兩銀子。
只是前世裡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的蘇若離,哪裡需要這個?
翻了翻,裡頭無非就是一些最簡單的招式,若真要是個古代的出嫁女子,怕也是看不懂。
她起了捉弄全福人的心思,故意把書一合,嬌滴滴地問道:“大娘,這上面畫的兩個妖精打架是什麼意思?您給我這個做什麼?”
那全福人都五十多歲了,什麼沒經過沒見過?作為過來人,她在聽到蘇若離的問話時,還是止不住老臉羞紅了,吭哧了半天,才勉強笑道:“我也不是太懂,反正姑娘出嫁之前,親孃都要給一本壓箱底的。我看著姑娘身邊也沒有個長輩,就自作主張給姑娘找了一本。”
見蘇若離一直眨巴著晶亮的大眼睛望著她,全福人實在是解釋不下去了,索性言簡意賅地來了一句,“只要洞房的時候,姑娘聽姑爺的話就是了。”
蘇若離瞧著她一張老臉慢慢地紅成了煮熟的蝦子一般的顏色,不由暗地裡笑個不停。呵呵,萬一姑爺也不懂呢?
是不是這古代婚前也得對男子來個性教育之類的?
不過全福人也是好意,於是她裝作似懂非懂的樣子頻頻點頭。
兩個人在屋裡坐了一會兒,外頭就響起震天的鞭炮聲,應該是顧章來迎親了。
全福人趕緊給蘇若離搭上了大紅百蝶穿花的蓋頭,又把外頭的喜娘喊進來伺候著。
蘇若離聽著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不由地感慨萬分。
想著三年前,自己剛穿越那陣子,也是在一陣熱鬧的鞭炮聲中被人給捆上了花轎。
那時候,哪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