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長子長孫,什麼東西都得給了強強才對,誰知這霸著祖業的小叔子明顯偏心範傑。
風從沒關好的窗戶吹了過來,吹散了毛票,一桌子的錢。
李秀珍一咬牙收了錢,扭頭就走。
範傑無比失望地看著李秀珍的背影,這就是他的媽媽,他就是從這個女人的肚子裡爬出來的媽媽,一千塊而已,僅僅一千塊就把他賣了。
範國起拍了拍了範傑的肩膀,想說什麼只是蠕動了嘴唇,嘆了口氣。
李秀珍走的匆忙,連門都沒有關,北風湧了進來,吹走一屋子的熱氣,範傑的心冰冷一片。
當夜兩人胡亂吃了點,各自睡了,範傑躺在鋪上厚厚的棉被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雖然埋怨媽媽爸爸,但從來沒有恨對方入骨,畢竟他是受過教育的,知道禮義廉恥,不然前世怎麼會一次次拿錢出來給李秀珍。
但這一世,太殘酷。
他想起了小時候,李秀珍即便不喜歡他,好歹也會給他一口飯吃,給他新衣穿,每到休息日,範勝利和李秀珍帶著他們哥兩去公園玩,那時陽光暖暖的,範勝利扛著他讓他看得遠遠的,李秀珍也拉著範強,笑得那麼溫和。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叔叔的話,範傑總覺著那群親人似乎隱瞞了很多事,不是他多想,做了兩輩子人活了這麼多年,他早已不是單純的傻飯飯。
他想出令自己都感覺心寒地答案,他真的不是父母的親生孩子。
範傑心煩意亂地,窗外颳起了風,大朵的雪撲稜稜地打在樹葉、屋頂上。範傑在鋪上撲騰著呢,只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他穿著單衣便衝了過去。
叔叔睡覺不鎖門,直接推開了滿屋子的血腥味道,範傑看著叔叔半邊身子懸在鋪邊,捂著胸口在哪裡吐著,昏黃的電燈下,叔叔蠟白著一張臉,嘴角帶著一絲血跡。
範傑頓時感覺手腳冰冷,血都涼透了。
“叔……”
範國起嘔出一口黑血,喘不過氣來,想要支撐起身體卻手腳發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叔!”範傑兩世為人,性子沉穩了許多,衝過去扶起叔叔揉,胸拍背,給叔叔順氣,端了碗溫水給叔叔漱口。
他不敢在用空間裡的水,如果事情不能改變,還是那個命,他又何必重走這一遭。
範國起緩了口氣,靠在一邊籠著被子,看著燈泡半晌沒有說話。
範傑回屋裡穿了棉衣,出門將做生意用的三輪推到門口,三輪車就是櫃檯,平日裡放院子裡時,玻璃櫃都擺在一邊,怕不穩當,四周也支起了鐵架子扯了塑膠布擋風擋雨,範傑用棉被包裹了塑膠布又在上面鋪了一層油布,車內墊了兩層棉絮。
收拾妥當了才不顧範國起掙扎給範國起穿衣穿襪,背到車內,又蓋好了被子拿了存摺和所有的現金,推著車鎖了門往醫院趕。
天邊是紅色的,火燒般血紅血紅的,雪還沒有下透,大片片的席天幕地的飄落下來。
範傑使勁全力蹬著三輪,醫院在市中心,雖然離著范家灣不遠的地方有小醫院,但範傑不再相信那個地方。
那時候醫療水平落後,小醫院裡裝置陳舊,多半是考驗醫生的技術水平,範傑就琢磨著叔其實肝還是有病,沒能檢查出來。
是他大意了,被暫時的喜悅衝昏了頭腦,以為這輩子在怎麼樣也會有所改變,誰知根本沒有變。
範傑想起當年他一無所知,還在學校裡怨天怨地的混日子,誰知週末回家得到了叔叔的死訊,叔叔死的慘,身邊沒有人,半夜裡發病吐了一地的血,好幾天才被鄰居們發現,人早就沒了。
到達醫院時已經是半夜2點多,快要過年了,醫院裡顯得格外冷清,暖氣包散發的熱量悶得人一身熱汗,範傑和醫生說明了情況,又去交了檢查費,在看範國起時,發覺範國起的臉色紅潤了些。
拿著繳費單子範傑去了視窗,一百來塊就這麼沒了,範傑將存摺給對方看,一再保證等天亮了就去銀行取錢,對方見他長相端正,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軟也就答應了。
等到忙下了地,叔叔被推進病房,醫生將範傑叫到值班室,見醫生嚴肅的神情,範傑心裡咯噔一下,亂了分寸。
“醫生,我叔他……他……”
醫生瞪了他一眼:“要等檢查結果出來才能知道,不過目前看病人的狀況良好,你也別太擔心了,等到天亮再看看,你叔家裡的人呢?”
範傑搖搖頭:“我叔就一個人,我和他一起住,有什麼事您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