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徒弟,卻一點都不像他。”白衣人轉身就想離去,卻聽見從後方傳來了意味深長的笑聲,“最後一回見到先師,他老人家曾經說過,倘若有人問起他的行蹤,就讓那人跟著我,說不定哪天就會遇上他。”
鳳逸與白衣人同時將目光一起聚集在了龍林的臉上,他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些紅潤,笑容也就顯得不那麼枯澀了,然而鳳逸深知,這人說的話,半分真半分假。
或許他的師父確實說過相似的話,但從這位喜好坑蒙拐騙來達到目的的龍大仙的口中說出,定然是虛虛實實,讓人難以捉摸的。
他猛然意識到,原來這人正想著與自己同樣的一件事。
迷途——絕不能輕易放手,在這段人世之旅中,寶物是越多越好,既能救人又能護己,一舉兩得。
不過,迷途真的會相信這番話嗎?
白衣人的手指輕撫著自己微皺的眉間,似乎是在思考龍林所言的真實性,半刻過後,他抬起了頭,此刻夜空烏雲已散,皓月當空,月光顯得無限溫柔。
“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
龍林自然而然就說出了篆刻在記憶深刻,那個他最尊敬的男人總是掛在嘴邊的名字。
三分虛,七分真,他確實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笑)
師父當年說的是:倘若有人問起我的行蹤,你就說我死了,屍體成灰灑進海里了,靈魂萬劫不復,永世不會轉生了。總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還活得好好的,還和你定期保持聯絡,乖徒弟,知道了嗎?
龍林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還沒有甦醒的跡象。
在這三天裡,韓如松和韓若梅也差不多油盡燈枯了。
韓喻飛天天守在弟妹們的床邊,一刻不敢閤眼,就怕睜開眼便再也見不著他們了;岑叔的遺體被送到了後山的墓地裡,託人好好火化之後安葬在一個角落裡,即使被鬼附身數十年,說不定靈魂一早就被吞噬,可對韓喻飛而言,岑叔還是韓家盡忠職守、一絲不苟、為了這個報答主人的恩情而傾盡所能的老管家。
這一日的早晨,雙生子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第一眼便見著了兄長憔悴的臉和微微泛紅的雙眼,在他們的記憶中,這位如大山般高大威武的兄長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這一刻卻因為看見他們甦醒了過來而流出了珍貴的男兒淚。
“哥哥,我肚子餓了。”
“哥哥,吃完了我們去外面逛逛吧,若梅想去廟裡拜拜,回來的時候想去買胭脂和香粉。”
韓如松和韓若梅的臉上都洋溢著活力四射的神采,好像一點事都沒有;韓喻飛卻知道,這是迴光返照。
吃了飯,兄妹三人來到了街上,今日恰逢初一,街上滿是人頭湧動,許多人都趕著去廟裡上香,回來的時候再看看集市,買些合心意的東西回去。
今日香火旺盛,可謂源源不斷,直衝天際。
有一位婦人跪在地上,誠心向上蒼祈禱著否極泰來,可怕的失心症趕緊過去吧;有一位老農為自己的女兒祈盼緣分,明明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卻不知為何從未有人前來提親,身子骨硬朗,身強體壯不是俺閨女的錯啊,她只是在田裡幹久了……可她屁股大,將來一定能生好多孩子!菩薩保佑,快賜她一位如意郎君吧。
噗——
聽到老農的喃喃自語,韓如松連忙捂住嘴不讓笑聲流瀉出來:“若梅你聽見沒,那位大伯說他女兒……能生好多孩子耶!”
“你、你別褻瀆了菩薩。”韓若梅尷尬的別開了頭,內心默默的向著菩薩和那位老農賠著禮,她這個哥哥,真是太不像話了!怎麼能在一個黃花閨女面前說什麼……生孩子,她……
“我沒有褻瀆菩薩嘛,我是說真的啦,我聽那大伯說的,忽然覺得大伯的女兒應該挺合適飛哥哥的,身強體壯,生孩子的時候就不會死了吧?還能生好多孩子的話,哥哥也不會寂寞了。”
“……說的也是……對了,哥哥,我想……”
這是兄妹兩人咬耳朵的竊竊私語,是絕不會給兄長聽到的,最後的小秘密。
韓喻飛見弟妹的腦袋湊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麼,他不免好奇起來,但進出寺廟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光是護住弟妹們好不容易走出寺廟已經□乏術了,等再想起要來問,那兩人已經像兩隻小鳥在集市上走來走去,看來看去了。
結果,什麼都沒買。
一轉眼,半天就過去了。
韓如松和韓若梅忽然心血來潮,關上了房門,不論韓喻飛怎麼敲門甚至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