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的。”
陸執與還是保持著他不太愉悅的表情,微微皺著眉,盯著陳識,一字一字道:“陳識,我吃醋。”
“你也快點原諒我。”
陳識很少擁有過赤露的愛意。
他有個不算幸福的家庭,但又不愁吃穿,比上不足,比下總是有餘的。從小到大已經算是標準的模範好孩子,但受到的表揚卻不如兩歲的弟弟張大了嘴巴吃完一碗飯來得多,他總是沉默著,沉默著,沉默到那些還能算得上是優點的地方,都被評價後跟著的這句“就是太沉默寡言”給湮滅。
久而久之,陳識感覺自己已經不那麼需要被提供情緒價值了,他可以是角落裡最不打眼的小透明,不搶風頭,不賣笑諂媚,不需要視線,也懶得再期盼稱讚。
他有時候也挺納悶,陸執與這樣矜貴的人,又是為什麼願意放下面子,一次又一次地服軟。
目送陸執與進入電梯的背影,陳識下意識鬆了口氣,他腦海裡還殘存著陸執與那道略顯受傷的目光,和低聲要求自己離開換一個一起吃晚飯的機會時的神態,身後忽然傳來蔣琛舟的聲音。
“你沒找到廁所嗎?”
“啊?”陳識錯愕回頭。
“想什麼呢?被嚇成這樣。”
“哦,沒什麼,我上過廁所了。”
“那回去吧,張總找我有點事。”
陳識點頭。
“還有你之前說買房那個事,那會沒敲定,現在估計也難辦了,你有沒有考慮過回杭州買套房子呢?”
“沒事,我現在也沒有買房的需求了。”
在這樣的大城市定居下來實在需要太大的成本,陳識總覺得還沒在這兒找到什麼歸屬感,但讓他回杭州去,又更不想面對,倒還不如先把錢握在手裡,隨時能滿足自己即刻的需求。
“不過婉寧有個朋友出國定居了,有套很不錯的房子可以出租,你現在住的那個地方不是很偏嗎?要不我幫你聯絡下,重新租過來吧。”
“還是算了,我家那兩隻貓可經不起折騰了。”
“哦對了,包子現在怎麼樣了?”
“傷口恢復得還行,但是醫生說她身體相較正常的貓還是挺差的,需要慢慢養著,好好照顧。”
“那也挺好的,傷口恢復了就好。”
但其實這段時間包子的傷基本上都是陸執與在忙,他找的那個獸醫隨性得很,工作時間常不在診所待著,所以換藥檢查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陸執與包攬了。
兩人聊著天已經走到了樓下,蔣琛舟是開車來的,他拉開副駕的門,又給他關好了車門。
“馬上要結婚的人就是不一樣。”陳識笑他。
蔣琛舟的笑有點僵硬,他轉身上了車,陳識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了兩下。
-下班來接你
-你想吃什麼?
“晚上一塊吃飯嗎?”
“啊?”陳識抬頭,“今晚嗎?我已經有安排了。”
蔣琛舟顯然沒想到,畢竟除了自己,他很少看到誰能把陳識約出去吃飯。
“下次吧,下次我請你吃新開的那家火鍋。”
“和誰約了啊?”蔣琛舟試探地問了一句。
“沒誰。”
防備的一句敷衍,蔣琛舟只好收回視線,他腦海裡倏地蹦出一個人來,餘光瞥了眼埋頭回訊息的陳識,心底一沉。
張婉寧下午來了趟公司,蔣琛舟這段時間都沒空,她拿著一大堆喜帖和喜糖包裝來公司,讓蔣琛舟挑。
“這些你定就好了。”蔣琛舟盯著時間,馬上要下班了,陳識如果約的是陸執與的話,那他肯定會來公司接人的。
“你什麼都不參與,就真打算露個臉出場一下就行啊?”張婉寧的語氣明顯不太高興了,她最近忙得焦頭爛額,黑眼圈都重了不少。
蔣琛舟只好隨意翻看了一下面前的喜帖和喜糖包裝,隨便選了兩個。
“另外這週末我要去試婚紗,你別忘記了。”
蔣琛舟嗯了一聲。
“你也要試試你的西裝吧。”
“都行。”
“蔣琛舟,你好敷衍。”
蔣琛舟這才慢慢抬起頭來,消耗殆盡的耐心被他用秒的沉默再次喚醒,他努力耐著性子開口安撫道:“我到時候跟你一塊試,看搭什麼顏色好看,我就穿什麼顏色。”
張婉寧被他哄得神色稍緩:“這還差不多。”
時間正正好跳到六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