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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忽然蕩來一絲縹緲的風,平添了一絲清涼。

那是一個公子,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公子。

距離隔得有些遠,花著雨並不能看清他的容貌,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為他的衣著。

無論是北朝的兵士還是南朝的兵士,在戰場上,都是身著盔甲,沉重而冷硬。而這個人,卻著一襲白色衣袍,很寬大,衣袍當風,如一朵最高潔的白雲自在舒捲於天邊。

日光籠罩他一身氤氳光華,使他看上去似真似幻,如夢如煙。

他整個人看上去和廝殺的戰場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卻又似乎天生應該站在那裡,俯視這一切的紛擾。

“那個人,就是南朝的監軍?”城樓上有兵士說道。

“不錯,他就是南朝的監軍!”另一個兵士答道。

監軍?

花著雨眉目一凝,果然,皇帝老兒早已不再信任爹爹,竟然派了監軍。

只是,這個監軍,是何人?

正文 第十七章 殺破狼

日影漸漸傾斜,花著雨遙望著戰勢,如秋水般盪漾的黑眸中,眸光時而鋒銳,時而焦灼,時而清澈,時而迷濛。她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激盪,緊握的手心中,卻已經悄悄地滲出了汗。

這樣的緊張,緊張的呼吸都幾乎窒息。這是一種無力的緊張,無法加以援手的緊張。就如同當日,她眼睜睜地看著錦色的死一般,眼睜睜地。。。。。。

南朝和北朝雙方兵士氣勢開始都很盛,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南朝兵士漸漸地呈現了敗像,畢竟,他們是遠路而來,難免疲累,而北朝兵士卻是以逸待勞。這也是蕭胤何以會當機立斷提前發兵的原因。

南朝兵將,此時需要的是振奮,第一次和北軍接觸性的戰事,絕對不能敗!否則,必會搓了士氣!

“流雲,殿下不是讓你撫一首曲子破陣子》嗎?何以還不動手?”迴雪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聲音清冷地吩咐道。

花著雨心中一驚,她怎麼忘了,蕭胤讓她來城頭的目的?她還是蕭胤的琴妓,他讓她來城頭,是來撫琴的,可不是像南朝那位監軍一般,是來督軍觀戰的。

蕭胤帶她來戰場的主要目的,應該就是效仿贏疏邪身邊的那位琴娘,在戰場上撫曲,以此來打擊南朝兵士,尤其是贏疏邪的舊部孤兒軍“殺破狼”。

只是,蕭胤打錯了算盤,她自然會撫曲,但是,結局到底是打擊還是振奮南朝計程車氣,就不是她這個琴妓能夠掌握的了。

花著雨伸手擦了擦手心上的汗,跪在琴案前。纖纖十指按在琴絃上,錚錚調了幾個音,心中已經想好了要彈哪一首曲子。

玉指一撥,琴絃一顫,似一聲低低的嘆息。十指連彈,一連串曲調從琴絃上流出,滄桑凜然悲苦,那是孤兒軍曾經經歷過的歲月和磨難。琴音幾個轉折漸漸拔至高絕,花著雨十指一輪,琴音激越,仿若無數個金戈鐵馬要從裡面衝殺出來一樣。

這不是破陣子》,這是殺破狼》。

這支曲子是她自己所做,後來,便用了這首曲子為孤兒軍命名。這支曲子,雖然她沒有親自為他們彈過,但是,丹泓在戰場上彈了多次,花家軍和孤兒軍也聽過多次,別人不會懂這支曲子,但是他們會懂。

花著雨眸光微凝,一個銳氣滿盈的笑意從唇角漾出。日光從城樓轉入,灑落在她肩頭,光影中的她,美得朦朧而遙遠。

曲子夾雜在戰鼓聲中,很飄緲,但是,卻足以令人聽見。戰爭的形式,似乎在一瞬間逆轉,原本疲累的孤兒軍,似乎在這一瞬間被植入了新的力量,愈戰愈猛,勢不可擋。

北軍在節節敗退。

他們覺得不可思議了,不知道這乍然的變化源自什麼!?

這一戰,北軍敗。

一敗再敗,節節敗退,其後兩日,北朝軍隊終於被逼出南朝境地,在北朝邊境紮營。自從一退入北朝,就好似到了最後一道防線,南朝再難將北朝軍隊逼退一步,戰事,陷入了苦戰之中。

夜。

很深了,四野一片安靜,對岸的林子裡,不時傳來鳥叫聲。靜夜之中,這聲音清幽而遙遠。

整個連營似乎都睡著了,花著雨卻沒有睡。她在等待,如若她猜得不錯,今夜便會有人來營救她。自從彈了殺破狼》那首曲子,別人或許不知,但爹爹定已經知曉撫琴之人是她了。

四更時分,紅帳篷外響起細微的聲響,花著雨警惕地起身,定定盯著門邊。一個人影,如輕煙一般閃了進來。

“誰?”花著雨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