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
姬鳳離先到宮中探望了太上皇炎帝,原要去探望康帝皇甫無傷,被炎帝和皇甫無雙婉拒,遂不再強求。
當夜,宮中設宴慶賀凱旋而歸的將士。這一場慶功夜宴,聲勢很是宏大。
康寧宮內,燈光迷離,玉壺光轉,絲竹聲聲,流光溢彩。大殿內百官雲集,案席上瓊漿玉液,百味珍餚。
大殿正中,鎏金龍椅在琉璃宮內的照耀下,耀眼而奪目,龍椅上端坐著,赫然是多日不見的炎帝。自從那一夜在青江行宮被人熊所傷後,他便臥病在禢,再不理朝政,甚至將帝位傳給了皇甫
無傷。炎帝的面容比之以前削瘦了很多,面容肅穆地凝視著舞池中的霓裳羽衣,以往犀利的目光此時有些沉冷如霜。
炎帝身側坐著一個紅衣女子,是炎帝之前的嬪妃,封號劉嬪,康帝登基後,她便是太妃。但,看年紀也不到三十多歲,正是如花似玉般的年紀,好容貌嬌美,笑容嫵媚,不斷殷勤地為炎帝斟
酒,巧笑嫣然地在炎帝耳畔說著話。
花著雨侍立在皇甫無雙身側,側首悄悄打量了一番炎帝,原本,炎帝便是神色肅穆,極其嚴苛之人,如今病中,更是不苟言笑了。就算是姬鳳離大勝回朝,他的臉上也不見絲毫喜色。
皇甫無雙代炎帝宣讀完褒獎北征將士的頌詞,再對姬鳳離和一眾將領進行了一番封賞。所有將士都晉升三級,更是賞賜了姬鳳離黃金千兩,明珠千斛。
姬鳳離和一眾將領謝恩領賞後,宴便正式開始。
大殿正中的紅毯上,歌舞宮奴踩著縹緲的樂音粉墨登場,霓裳羽衣,翩然起舞。纖腰搖曳,環佩叮噹,雲袖翩躚間富貴似錦,繁華如夢。
絲竹聲聲,舞姿翩翩。
花著雨的心卻飄到了浴血戰場上,這繁華,這富貴,卻是將士們用血換來的。
一番觥斛交錯,姬鳳離忽站起身來,舉杯道:“太上皇前段日子身體染恙,如今看來並無大礙,這實乃天下萬民之福,太上皇又為微臣等設這麼隆重的宴會,微臣感激不盡,謹以此杯酒恭祝
殿下福壽延年。”
花著雨聞言朝姬鳳離望去,只見他著一身官服,唇角帶著淺淡的笑意,向著炎帝舉杯。
炎帝身側的劉太妃微笑著在炎帝耳畔正說著什麼,炎帝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姬鳳離的話,良久才微微點了點頭,端起面前的杯子,面無表情地一飲而盡,冷然道:“愛卿此番平北有功,實乃
國之柱石,孤乏了,眾臣自可慢慢享用。”
劉太妃微笑著將炎帝扶起來,攙扶著炎帝向宮外退去。
眾臣起身跪拜,恭送炎帝太上皇。
殿內一番威世韶華,花著雨心中卻一片惆悵哀涼。
“小寶兒怎麼了?”皇甫無雙似注意到花著雨的不快,側首低聲問道。
花著雨垂首笑了笑,俯身低語道:“殿上,奴才胸口有些悶,想出去走一起。”
皇甫無雙眉頭一凝,極是擔憂地問道:“別是病了,不然待會兒酒宴散後,宣御醫過來看看!”
花著雨躬身道:“殿下,不用了,奴才出去走一走便好。”
皇甫無雙還是不放心,不捨地說道:“好吧,那你去走走。今夜禹都也有煙花,不如一會兒本殿下陪你出去逛逛?”
“不用了,殿下還是朝事為重,奴才自己去即可!”花著雨低聲道。
皇甫無雙無奈地嘆了嘆氣,揮手讓她去了。
花著雨淡笑著退下,不經意間抬眸,看到幾道目光深深淺淺地朝她射來,眸中神色不管曖昧譏誚。
她這才驚覺,方才和皇甫無雙一番低語,在旁人眼中,卻是曖昧異常。若是換了其他太監,或許眾人也不會作此想,自從當日出了妖孽禍主的謠言後,似乎只要涉及到她和皇甫無雙,便總會遭到這樣那樣的一番猜測。
花著雨心中冷笑,抬眸冷冷迎視著那幾道目光回望了過去。清冷犀利的目光逼得那幾位大臣目光轉走,花著雨轉身方要離去,眼角餘光卻感知到了道更深冷的目光射來,她抬眸望去,只見姬鳳離睫毛輕斂,仰首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花著雨心中微微一滯,快步從大殿內退了出去。康寧宮外,夜色初臨。清涼的空氣迎面撲來,將胸臆間的不快和憋悶蕩盡。
花著雨孤身一人沿著長廊漫步而行,廊下侍立著的宮女正在悄悄說著什麼。隱約間,花著雨依稀聽到一個宮女似乎是在說:“今日威宴,倒是不亞於當日花穆老將軍回朝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