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婆婆的看著也心疼。加上您妹夫如今又有了差事,路氏即要照顧您妹夫,又還要照顧歡哥兒,實在是辛苦,所以我就想,趁著老婆子還能動,就把歡哥兒養在跟前,也好讓路氏鬆口氣,專心一致服侍你妹夫。這樣豈不兩全其美?”
徐璐與路玲玲對望一眼,果然正中她們猜測。
姚氏這話倒是說得滴水不漏,新媳婦因年輕,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好些人家的媳婦的頭一胎大都是由長輩帶大的。而當婆婆的主動幫著帶孫子,做媳婦的就算再是捨不得孩子,為了孝道,也不得反對。大概這就是姚氏拿捏路氏的另一法寶了。
姚氏是婆母,又是歡哥兒的祖母,祖母心血來潮要把孫子帶在身邊,做媳婦的也只有受著,還得高高興興地把孩子抱到婆母跟前,不得有怨言。否則就是不孝,忤孽。
路纖纖捨不得兒子,也知道姚氏是想拿捏自己,卻也找不著更好的法子,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被姚氏帶走。
姚氏抱走歡哥兒除了拿捏路氏外,還有另一個目的。
那就是藉由拿捏路氏來逼顧芸兒路玲玲服軟。
顧芸兒在孃家時就與路纖纖交好。
而路玲玲更是路纖纖的姐姐。
只要路纖纖向她們當中的任何一人哭訴,為了路纖纖,不管是顧芸兒還是路玲玲,都得捏著鼻子心甘情願讓顧大官復原職。否則姚氏有的是辦法讓路纖纖痛不欲生。
路玲玲自然明白姚氏的險惡用心,被氣笑了。
“老太太,果然是人老成精呀,你老人家的本領越發高竿了。”路玲玲笑裡藏刀地說,“難怪能教出貪贓枉法的兒子。”
顧月芙忽然跳出來,對顧芸兒大聲指責道:“三姐姐,你好歹也是顧家的孫女吧,怎能任由外人這般侮辱自己的祖母和長輩呢?三姐姐你也不吭句聲。”
顧月芙這話說得很有水平,不愧是楊家培養出來的尖刀。
顧芸兒就說:“大伯貪贓枉法確是事實,大理寺已查得一清二楚,這也沒什麼好分辯的。三弟妹說得也是事實。”顧芸兒又對姚氏說:“祖母,大伯父雖然做錯了事,可不是還有芙堂妹蓉堂妹麼?芙堂妹可是閣老媳婦呢,有芙堂妹在,大伯父一定能轉危為安的。是不是,芙堂妹?”
顧月芙咬牙,半響說不出話來。
當著客人的面,她著實不好說,她這個閣老媳也就那麼回事。當年顧家因她與楊家訂了親,想著將來要靠她支撐門庭,就對她多有遷就縱容,也讓她骨頭都輕了不少,也做出不少讓人病詬的事來,更是說過不少輕狂的話。如今讓顧芸兒這麼一說,頓感無地自容,只覺臉皮被趴得血淋淋的難堪。
費了那麼多的人力財力,卻扶了個阿斗,非但沒法支撐顧家,反而還添了不少麻煩,姚氏對顧月芙早已沒有先前的器重。可顧月芙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孫女,又是她最疼愛的孫女,當著客人的面,也不忍心再讓孫女受顧芸兒擠兌,不得不出來打圓場,“……芸兒說得極是,咱們芙兒不是個忘本的。這不,她父親能夠轉危為安,也還多虧了芙兒從中周旋呢。”
姚氏現在也後悔得不行,早曉得顧月芙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當初就不該對她過多縱容,害得她為了顧月芙,把顧芸兒往死裡得罪,就是現在想彌補都彌補不了。最讓姚氏難以忍受的是,顧家花了大力氣培養出來的嫡女,卻對家族半分貢獻都沒有,反而三天兩頭回來打秋風,姚氏腸子都悔青了。
姚氏也恨顧芸兒,受了一點委屈就非要逼著分家,帶走了大半財產,害得顧家只能勉強維持表面光鮮的體面。
顧煜中能夠放出來,明明就是顧煜文幫著打點沈任行暗地裡發了話才被放出來的。這姚氏也敢往臉上貼金,真不要臉的。
路玲玲鄙夷不已,正要嗆聲,顧芸兒就說:“祖母,我還不曾見過歡哥兒呢,我先去看看歡哥兒啊。”然後又與路玲玲道:“三弟妹,你也一起吧。”
路玲玲揚眉,她看不慣顧家人算計路纖纖的嘴臉,非要當著客人的面把姚氏等人的陰險揭發出來。
只是徐璐拉了她一下,向她擠了擠眼睛。
路玲玲不明所以,但她向來佩服徐璐走一步看三步的本領,徐璐這麼做肯定有其深意,也就不再啃聲了。隨顧芸兒一道去看歡哥兒去了。
歡哥兒就在沁真堂隔避偏廳裡,路玲玲逗著歡哥兒,小傢伙穿著喜氣的淺黃色富字紋的紅色小夾襖,頭戴黑紅想間的的小皮帽,看起來粉妝玉琢,很是惹人憐愛。
路纖纖正陪著客人,一起看著在炕上玩耍的歡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