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伯夫人楊氏就說:“我想,應該是這文徐氏不受文家待見吧。”
連氏看著徐璐,說了句:“拿妹妹的話就是,看她過得不好,我就高興了。”
眾人大笑。
徐璐也跟著笑。
她看著與自己同桌的婦人,全是與自己交好的。並且在帝都也是能量匪淺,默默地巴著手指頭,數了數她結交的人脈,忽然又笑了起來。雖然也曾樹了不少敵,好在朋友比敵人多,也不算失敗了。
因身份的不同,徐璐這一桌離主桌很近,主桌坐的全是各家輩份高的老太君們,而別桌也全都是有爵位的人家,也有不少朝廷重臣女眷。徐璐四處掃了下,就瞧到了其中一張桌前立著個婦人打扮的麗人。這婦人擺碗筷,指揮丫頭們搬凳子自己,則親自接過丫鬟端來的菜擺到桌上,不正是喬三妹又是誰呢?
喬三妹穿著一套明麗的東珠頭面,身穿杏色玫瑰金瑞鵲銜花褙子,清雲錦織金妝花緞裙子,手腕上戴著絞金銀絲的刻龍鳳鑼子。
果然如周氏所說,喬三妹瘦了許多,儘管臉上上了妝,但眼裡的幕後卻讓人心驚,身上的衣衫看起來似乎都不怎麼合身似的,有些空曠。
喬三妹後來也瞧到了她,兩張緊鄰的桌子,就是裝作沒瞧到也是不可能的。
徐璐主動招呼著:“三表妹,自你嫁人後,越發深居簡出了。”
喬三妹扯出一抹笑意:“為人媳婦的,有規矩的人家自然要在家中服侍公婆照顧丈夫的,哪還能像閨閣時那般四處走動的。”
她這是在暗指自己成了親都還四處走動是沒規矩的表現麼?
徐璐收起難得冒出的憐憫之心,笑道:“表妹說得極是。想來表妹這般賢惠,應是極得三太太喜歡了。”
朱三太太坐在桌前,正吃著飯,這是個養尊處憂,實則背裡不知嚥了多少淚水的女人,穿戴得齊整體面,寶藍六福迎門團花褙子,紫金展翅大頭釵,手腕上各套了一對龍鳳金鐲,滿身的珠光寶氣,卻也掩不了眼裡的戾氣和刻薄。
一看就知道是受盡丈夫冷落而變得刻薄偏激的女子。
朱三太太看了喬三妹一眼,忽然拍了桌子低喝道:“這麼燙的湯,你存心想燙死我呀。”
同桌的人有些驚訝,不過都沒說什麼,外人就更不好說什麼了。婆母搓磨媳婦的事屢見不鮮。媳婦若是厲害些倒也無妨,若自己立不起來,也怨不得別人了。
這年頭,雖說媳婦要受婆母壓制,但真正的世家大族,娶的是兩姓之好,輕一句重一句的指責媳婦以示婆母權威的行為早已過時。官宦人家,就是不擺婆母的款,做媳婦的也是不敢不孝順的。何必非得把自己弄得面目可憎呢?
朱三太太的行為雖令人不齒,但卻無人說什麼。只除了朱大太太不輕不重說了句外,也就無人吱聲了。
徐璐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她也挺同情她的遭遇,遇上這麼個愛搓磨人的嫡母,可該替她出頭的應該是喬家人才是。
正招呼客人用膳的小連氏走過來,不由問道:“七弟妹,可是身子不舒服?”
徐璐抬頭,喬三妹果然雙腿似乎在打抖,臉上也冒著汗珠兒。
朱三太太抬起頭,不陰不陽地道:“身子這麼不中用,是想逼我以惡疾的名義休了你麼?”
喬三妹臉上的汗珠子冒得更多了,雙手也開始打顫,她弱弱地辯解道:“太太恕罪,主要是肚子有些餓了,沒什麼力氣而已。”
“怎麼,你的意思是,我苛刻你了?”
這話說得未免誅心,就是真的受苛刻了,做媳婦的怕是隻能打落牙齒血吞了。
幸好朱大太太出面說了句:“你這張嘴呀……咱們可沒有搓磨媳婦的規矩,我看你媳婦是有些不好,還是讓她下去歇著吧。”
朱三太太這才橫了喬三妹一眼,“還不下去?真是看著就心煩,笨手笨腳的。”
朱三太太又扭頭對朱大太太道:“我對她也夠仁致義盡的,服侍人不會,做什麼都不會,這樣的人,哪是做主母的料。難怪當初喬老太太一門心思要讓她給安國侯世子做妾。”
這話,可真夠惡毒了,既踩低了喬家,更把喬三妹往泥裡踩,還捎帶了凌家。
徐璐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正猶豫著要不要與朱三太太來一場嘴仗,幸好朱大太太瞪了朱三太太一眼,斥道:“渾說什麼呢?媳婦都娶進門了,還滿口胡說八道。傳揚開去,你面上又好看了?”
朱三太太這才沒再說話。
徐璐放下筷子,覺得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