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做生意,一般都是和氣生財的,但像徐璐這樣不開眼來搗亂的,小二也不是沒遇到過,他也不辯駁,而是一臉為難地看向中年夫婦,“老爺,夫人,剛才這位奶奶確實有意要訂最後一個包間。按著先來後到的原則,您二位,是不是就吃點兒虧,讓讓這位奶奶?”
小二做了多年迎客了,多少也明白有身份有地位的客人的心理。那是寧願舍銀子也不能捨掉面子的。尤其是這對中年夫婦,一看就知大有來頭的,而這徐璐,也就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小官吏家的媳婦,或許偶爾被別人孝敬了一筆銀錢,就趕緊跑來顯擺炫耀,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早已見怪不怪,並且非常陰險地把事兒挑到中年夫婦身上。
小二篤定,中年夫婦絕不會任由一個小官吏家眷騎到自己頭上的。
果然,年輕美婦果然目光橫了過去,瞟了徐璐一眼,忽然愕然,“咦,徐璐,是你?”
徐璐也做出一臉愕然,看著這年輕美婦,“張玉芬?怎麼是你?”
這張玉芬不是別人,正是徐家村的人,因為長得漂亮,後來被一個大官人周鳳柏瞧中了,給了兩百兩銀子的聘金,納為妾。張玉芬的父母高興得跟什麼似的,靠著那兩百兩銀子,做起了買賣,又靠著便宜女婿的名頭,生意還做大了,在徐家村還頗有名氣。
只是一般人都不屑這張家人賣女求榮,不怎麼來往。但別人越是不屑,這張氏夫婦越發顯擺,今日買丫頭服侍,明日圈地修大房子,招搖至極。
後來那周鳳柏因為有事兒犯在凌峰手上,被凌峰當場砍了腦袋。張玉芬也不知走了什麼門路,輾轉到了安王手裡,還成為寵妾,不得不說,這張玉芬確實是有本事的。
當然,閨女有本事,身為父母自然是極有臉面的,仗著安王的勢,前陣子強佔了徐璐的田地不說,還有恃無恐的。
徐璐打量張玉芬,穿著水紅色對襟茜紗長褙子,襟口開得較低,露出裡頭大紅色的鏤空花邊紋的抹胸,下身是紅色長裙,裙襬繡著滿滿的粉紅折枝海棠,拿著繡嫦娥奔月仕女扇的手腕上,露出刻繁複花紋的金絞鐲。頭梳雙把頭,四支赤金的小鳳簪各插在兩邊,中間簪著枚華麗誇張的寶藍翠鳥展翅鳳釵,額頭上垂著數根細小的珍珠鏈子,中間垂著枚滴珠狀的紅寶石,把一張花容月貌更是襯得美若天仙,令人移不開眼。
做妾卻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所有妾中最為輝煌的榜樣了。
徐璐打量張玉芬,張玉芬也在打量徐璐。
頭梳流雲髻,髻上插著數朵細小的粉色絨花,偏戴一支展翅小鳳鳥,以及白玉簪,這算是全身上下最為值錢的了。耳飾珍珠耳環,白底子的繡紅色夕顏花的左衽束腰長衫,胸前戴著枚珍珠墜子,手腕上戴著細細的銀手鐲,手上拿著把紙做的小圓扇。這身打扮,看起來也是嬌俏迷人,端雅秀氣,自有種爽落之態。但無論是首飾,還是衣著布料,都只是普普通通。哪比得上自己的穿金戴銀?
於是張玉芬挺起了胸膛,拿著小香扇輕扇,朱唇輕啟,“原來是徐家妹妹,好巧,居然在這兒碰上了。怎麼,徐妹妹也嫁人了?”她瞧著徐璐綰起來的頭髮,不似少女那般把頭髮束著垂在身後,這才有此一問。
又瞧著徐璐普通的衣料,於是又問,“妹妹嫁到哪去了?也不請姐姐喝頓喜酒?”
☆、第99章 交鋒
張玉芬輕笑出聲,“哪裡,也不過是你姐夫疼我罷了。只是妹妹呀,你在咱們徐家村,那也是遠近馳名的美人兒,就算不嫁個皇親國戚,好歹也要做個高官夫人吧?瞧你……唉,不過也難怪,你那個繼母,可不是好相與的,倒是委屈妹妹了。不然,妹妹的造化肯定比我還要高。”
徐璐說:“張家姐姐說笑了,身為當家主母,哪能光靠美色的。也只有做姨娘才會如此吧。”不輕不重地刺了張玉芬一把。
張玉芬臉色一變,皮笑肉不笑地道:“妹妹說得是。妹妹也是來吃飯麼?訂了位置沒?”
“這正是我氣憤的緣故,明明就是我先來的,這人也太不像話了,姐姐來評評理,凡事也有個先來後到,是不?”
張玉芬下巴微抬,笑得矜持無比,“妹妹也是要訂天字號包間?唉呀,這可真不巧。我們家老爺每每外出吃飯,全都是訂最好的包廂,普通的酒莊可是瞧都瞧不上的。妹妹,實在不好意思,你就通融通融,你的損失,我們老爺自會賠你的。”
張玉芬才剛說話,就從一個穿粉紅色坎肩,白色裙子,腰纏紅色汗巾兒,頭簪翠綠銜紅寶石珠花的貌美丫頭手上接過一綻銀子,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