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很想說,讓她不怕他,他又不吃人,但想了想,還是算了,於是換了話題,“明日我要去福州視察,你要不要一道過去嗎?”
“要要要。”徐璐停了手上的動作,跺了跺腳,想也不想就說,“呆在屋子裡悶都悶死了,爺就讓我去嘛,我會很乖的,不會給爺添麻煩的。”
小船有一會兒的搖晃,徐璐趕緊停止跺腳的動作,等船平穩了,這才訕訕地道:“爺,好不好嘛。”
“此去福州,主要是視察海兵訓練情況,督理稅糧,總理河道,撫治流民,整飭邊關,都有涉及,估計要呆一個月左右。”
徐璐有些打退堂鼓了,他去福州可不是遊山玩水,既然還要呆一個月,如果只是他一個大男人的話,只需帶上小廝,護衛,身邊隨從,輕車從簡便成,反正地方官也會把他招待他的。但她也要跟去的話,少不得又要帶上奴僕丫頭,她若是去了那邊,地方上的官員女眷,也要接待自己,應酬肯定是跑不了的。想要與他一道外出溜玩,也就難了。她要是一道跟過去,也只能替他打理日常鎖事,別的忙也幫不上了,說不定還會扯她的後腿呢。
“爺既是公務在身,那我就不跟過去了。只是爺這樣一走就是一個月,可要我怎麼過呀,唉。”她長長嘆了口氣,一臉的不捨。
“你不是怕我麼?我這樣離開了,你應該鬆口氣才是呀。”
徐璐皺了皺眉,一副矛盾的模樣,她仔細想了想,說:“按理我是該高興的,可不知怎的,一想到要有一個月見不著你,心裡還有些難受呢。”她抿著唇,臉色搖擺不定,忽然鄭重其事地道:“我不管了,我也要去。;”
“捨不得我?”凌峰笑問。
“主要是,我一個人呆在家裡,會很無聊的,還不如跟爺一道過去,我會很乖的,不會給你惹麻煩的。”徐璐一疊聲地保證著,見凌峰沒什麼表示,又撒嬌道:“最重要的是,人家膽子很小的,萬一爺走了,我一個人睡覺,晚上會害怕的。”
凌峰笑著搖頭,這丫頭為達目的,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而他反而還挺享受她的撒嬌與懇求。
“此次前去,不一定順利。”
徐璐愣了下,說:“怎麼,難道還有人不長眼睛,要為難爺不成?”
“那倒不至於。”他一來福建,就大開殺誡,如今那些官員全都被他嚇破了膽,如今他在官場上,幾乎是一呼百諾,不怕有人敢給他陰奉陽違。
“福州還有個王爺,安王,是太祖皇帝的第九子。安王與我有些恩怨。”
徐璐說:“不是說,宗室親王不得干涉政事麼?”王爺雖然尊貴,但因為不能幹政,也就是貴而不尊了,在地方上,與當官的都是井不不犯河水的。就算安王與凌峰不對付,想來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吧?
凌峰說:“藩王是不能幹政,但地方上每年的稅收,卻要拿三成來供奉這些親王宗室,有時候甚至還多。福州是安王的地盤,安王子嗣眾多,根深葉茂,安王府發展上百年,如今上下連主子就有近千口人,整個福州的稅收基本上都填了進去。前年我主政福建,倭寇橫行,老百姓流離所失,朝廷國庫空虛,士兵們連餉銀都發不出,所以我便擅自作主,裁了安王一部份份例,安王向朝廷上書告我的狀,聖上留中不發,卻也私下裡要我多少顧忌些。不能讓宗室的人逮著把柄。”
徐璐說:“這麼說來,聖上其實也……”
凌峰淡淡一笑,“為人臣子,豈能妄揣聖心?”
徐璐趕緊閉嘴,但心裡卻是明白的,安王這麼龐大的人口,光主子就要近千口人,還不包括奴僕下人,護衛,這得要多大的開銷?全國各地的藩王沒有一百位也有數十位吧,個個都這麼能生能養,這要多大的財力才能養活呀?想來皇帝心裡也痛恨,但又不敢明張目膽地對付藩王。
儘管已經知道皇帝的心思,但藩王與朝廷之間的牽扯,卻也不是凌峰能夠抗橫的。
徐璐說:“我是個婦道人家,也沒什麼見識。但我多少也聽說了,藩王雖尊貴,然在封地也有許多限制,如二王不得相見;不得擅離封地;即使出城省墓,也要申請,得到允許後才能成行,不知福建是否也是如此。”
凌峰愣了下,忽然猛拍大腿,喝道:“好,說得好。小璐,你可真是我的福妻呀,哈哈。”
徐璐愣了下,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興奮。
凌峰確實興奮的,他身為福建地方上最高階官員,統管全省軍政事務,與安王自然是井水不犯何水的,但問題就在於安王府人口太多了,光福州稅賦幾乎都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