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下還無半個兒女。說來也可憐,峰兒在外威風八面,乃堂堂侯府世子,卻子嗣淒涼。想來把子嗣大計全落到你頭上,也夠你受了。這樣罷,我這兒有現成的人選,家世清白,看著也好生養,我就作主,讓峰兒收進房裡,替你分擔些如何?”
徐璐腹誹,冷笑連連,你要塞人,就明說嘛,何苦找這麼一堆理由?
但她並不打算據理反駁,對付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根本不用講道理,於是她淡淡地道:“大姨母不愧為長輩,依您這般年紀,正是享清福的時候,卻偏偏為著不中用的我還有著操不完的心。雖說子嗣乃傳承大計,我心裡比任何人都要著急,不過,再是注重子嗣,也得講嫡庶規矩吧?”
看到徐夫人突變的臉色,徐璐才不怕呢,又說:“大姨母出身公侯,想必也知道勳貴之家嫡子的重要吧?”
徐夫人滯住。
徐璐唇角微翹,靠坐在太師椅上,一派溫文廓厚的模樣,天真可愛地道:“徐氏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嫡子,大姨母可否也一道替徐氏分憂?”她瞅著徐氏豁然變色的臉,又輕快單純地叫道,“若能讓凌家嫡長孫早日出生,您賞十個八個都成。”
“……”屋子裡鴉雀無聲,寒風大作。
只有一道道冰霜雪劍,齊齊射向徐璐。
滿屋子的人不可置信地望著徐璐,連楊老夫人也停止了“傷心”,瞪圓了眸子望著徐璐。
當初得知自己被天下餡餅砸中,即將高嫁凌家,徐璐在惶恐和狂喜之間,還是找了個平衡點。身份貴重,位高權重,年輕又英俊的勳貴子弟,什麼樣的妻子娶不到?居然跑來將就自己,反常必有妖。徐璐保持了三分慶幸七分的冷靜,努力想著,高嫁女在顯貴婆家要如何立足的問題,包括如何得到丈夫的尊重,如何在婆家站穩腳跟,如何對付妾室,以及應付一些顯貴親戚的無理要求。她很是感激自己的祖母,以前就曾提到過如何應對“年輕媳婦子被長輩塞人”這一問題,當時祖母便教了她數個法子。
很好,如今總算得用了,也不枉祖母慪心瀝血教她一場。
徐璐雖然出身普通,但也知道勳貴之家的嫡子的重要性,沒了嫡子,爵位就無法傳承。就算庶子也能承襲爵位,但風險太大,遠沒有嫡子的名正言順。所以一般人家,絕不會在無嫡子的情況下,就讓姨嫌妾室生下庶子的,更不說是庶長子。就算主母生下嫡子,也要等嫡子到一定年紀,無夭折的可能後,才能准許姨娘生孩子。主要是拉開嫡兄庶弟之立間的年齡差距,防犯年紀太過接近而引發爵位宗族傳承之爭。
徐璐才嫁到凌家,也還不到一年,長輩就急吼吼地說要賞人替她分擔,給徐夫人安個不安好心的由頭,徐璐可是毫無心理壓力的。
徐夫人大概也是極要面子的,被徐璐這麼一搶白,臉色完全變了,她哆嗦著雙唇,卻又一時找不著話來反駁,只能臉色極其難看地瞪著徐璐。
她故作傷心地咬著唇,望著臉色脹成豬肝色的徐夫人,一臉委屈,“徐氏進門不到一年,如今正是需要嫡子的時候,大姨母偏在這時候賞人……實在不得不懷疑大姨母的居心。”
“你!”徐夫人再也撐不住,從座位上憤怒起身。成氏和徐夢蘭也跟著起身。
徐夢蘭一臉不可置信,“表嫂,我母親也是一片好意,你怎可這般置疑我母親的一片心意?”
“大姨母的好意,徐氏領了。可惜徐氏承受不起呢,要不,夢蘭表姐把這份心意領瞭如何?”徐璐輕笑出聲,妙目微瞟,看著同樣臉色不佳的楊老夫人:“楊家祖母,您覺得呢?”
心思被看穿,楊老夫人老臉一紅,強自鎮定,皺眉道:“璐兒,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長輩賜,不敢辭。你姨母賞人,也是為著你好,你領了便是,這樣說出去名聲也好聽,不然落得個忤孽善妒的名聲,也與名聲無益呀。”
徐璐心頭鄙夷,說得比唱得好聽。除了拿名聲拿長輩來壓人外,估計也沒別的新玩意了。
“我連嫡子都沒有一個,大姨母就要賞人下來,這居心……不是徐氏懺孽善妒,而是凌家這樣的勳貴人家,嫡庶規矩尤其重要,若我真要為了名聲就壞了嫡庶規矩,那我就是凌家的千古罪人了。楊家祖母您也是大家子出來的,自當明白,勳爵之家的庶長子,那可是家亂之源。相信依您老人家的品性,絕對不至於這般做吧?”
屋子裡狂風驟雨,極劇發酵,楊老夫人臉色大變,胸口急劇起伏,徐夫人臉色鐵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怒瞪著徐璐,臉色駭人,半晌,她才恨聲道:“好一張伶牙俐齒,今日倒讓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