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吳太太都把姑奶奶逼成這樣了,還不肯甘休,還說姑奶奶氣性大,動不動就以死相逼,這哪是為人媳婦的,分明就是來做祖宗的。這樣的媳婦她可不敢要,還是領回徐家去吧……姑奶奶氣得心口都疼了,生生暈死了過去。”
祝媽媽再一次抹了眼淚,恨聲道:“少夫人,您來評評理,這世上哪有這種婆母的。我們姑奶奶是她媳婦,又不是仇人。這吳太太也太欺人至甚了。吳家老爺不過是小小的戶部郎中,當年若非國公爺的面子,吏部給事中的位置哪有大姑爺的份。這些年來,姑奶奶花在吳家的銀子也不算少了,吳家不知感恩也就罷了,居然變本加厲欺負姑奶奶,當真姑奶奶是麵糰好捏不成?”
大概是真的氣得狠了,祝媽媽的話也語無論次了,總之一句話,吳家欺人太甚。要徐璐幫忙出面給吳家一個教訓。
祝媽媽嘴裡的吳太太,被她說得一無是處,刻薄尖酸無理冷血的惡婆婆,全身上下沒一處好,對媳婦苛刻到極點,簡直不配做人。
因為沒有親眼所見,究竟是吳太太欺人至甚,還是徐夢蘭當真受盡委屈,徐璐不好發表意見。但那日與徐夢蘭的一面之緣,此人給她的第一印像並不好,以至徐璐對徐夢蘭的遭遇,並沒多少同情。
徐璐並不相信吳太太真如祝媽媽所說,會是個苛刻至極的惡婆婆。就算吳太太當真刻薄媳婦,也不至於表現這麼明顯。畢竟徐夢蘭出身大家,又是國公府嫡女。吳家只是區區不入流的小官兒。能娶到國公府的嫡女,簡直就是幾世修來的福份了。一般人肯定會把媳婦供著,哪會這般欺負的。
吳家雖在鄉下,但離城鎮並不遠,出了城,馬車駛了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吳家老宅並不起眼,也就是普通的三進院落,牆舊瓦陳,一看就知道年頭久遠。
徐璐的到來,並未驚動任何人,吳家也沒有人出來迎接。朱小航敲開了吳家大門,好半晌大門才被開啟。
朱小航得了徐璐的暗示,並不點明徐璐的身份,只是說:“貴府奶奶是我家夫人的親戚,今日我家少夫人湊巧路過貴府,順便來看望貴府奶奶。”
門房上的人看了徐璐的馬車一眼,說:“對不住,太太有令,奶奶病下,不宜見客,請回吧。”說著就要開門。
朱小航趕緊上前一步,抵住門縫,揚聲道:“既然貴府奶奶病下,那我們夫人更要見見才是。再則,我家夫人遠道而來,好歹也是你們吳家的客人,哪有把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這就是貴府的待客之道?”
門房上的無耐,只好去凜報。不一會兒就大開大門,但並沒有主人出來迎接。
祝媽媽臉色鐵青,對徐璐說:“這吳家也太託了,夫人可是堂堂督撫夫人,不是一般的平民老百姓呢。”
徐璐淡淡一笑,“無妨的,不知道更好。”如果祝媽媽說的是真的,那麼吳家這麼對待徐夢蘭,肯定是別有居心的。事先暴露身份並不可取,先以徐家親戚的身份來旁觀,相信自會挖出吳家的秘密的。
一進入吳家大門,氣氛果然凝重,進門就覺得完全就是出大事一般的情形。徐璐越發覺得,這事兒蹊蹺,吳家太太好歹也是官太太吧,就算對徐夢蘭不滿,也不是這種刻意的磋磨。這裡頭肯定還有別的原因的。
徐璐來的時候,徐夫人已經在吳家了,這時候正坐在東廂房裡,臉色鐵青鐵青的。但見了徐璐,臉色很明顯窒了一下,似乎有些尷尬。
也是,那日還頂著長輩的架子故意找茬,今日又求上門來,這徐夫人又是極要面子的,若非走投無路了,也不可能來麻煩徐璐了。
吳夫人坐在首位,對於徐璐的到來,眼皮子都不帶抬的,甚至連招呼都沒一個。徐璐也不甚客氣,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豆綠夏荷沁香稻香四人甚至還親自拿了帕子,把椅子拭了又試。
吳夫人臉色就更加難看了,重重放下茶盞。
徐璐看也不看她,從容坐了下來,沁香甚至還特地拿了個枝寶相花的軟枕墊在徐囊背後。
吳夫人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坐於上首,一言不發,不看任何人,也不理會眾人。而徐夫人則是雙眼紅腫,滿面的通紅,卻又強忍著憤怒。
徐夫人的兒媳婦成氏則在徐夢蘭身邊,面色也是凝重。
徐夢蘭坐到吳夫人下首,頭髮有些亂,軟軟地坐在椅子上,身後一個丫頭扶著,徐夢蘭雙眼紅腫,額上包著一塊白布,臉色蠟黃,手上拿著個帕子,正小聲抽泣著。
看這情形,大約已經是說過一回了,莫非徐夫人還落了下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