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們蠢笨,沒腦子,讓少夫人受委屈了,還望少夫人原諒。今兒是方侯爺的壽辰,旁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改日再帶幾個蠢貨登門向少夫人陪罪。”
儘管不認識這婦人,但徐璐還是很佩服這人能屈能伸的本領,溫文笑道:“夫人言重了,些許小事,我並未放心上。夫人快快回坐位,咱們先吃飯。”
“對對,先吃飯先吃飯,呵呵。”
這時候,與文奶奶同一桌的女客,被周夫人喝斥走了三位,另兩位也坐不住了,不過她們到底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一個見機不對,對文大奶奶怒道:“文徐氏,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我總算看清你了。從今往後,咱們絕交。”
另一個正愁找不著退路,見狀,也有學樣地憤怒起身,一臉的痛心疾首,“怪不得你要拉我同坐一桌,又總是說凌少夫人的壞話,敢情是拉我們充當你的打手。文徐氏,咱們樑子結定了。”然後也怒氣騰騰地走了。
桌上只剩文奶奶和徐六小姐,徐六小姐與文奶奶是姐妹,自然不忍心丟下姐妹,但剛才的事兒已夠丟臉,這時候早已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眾叛親離的文大奶奶這會子才是真正的上不沾天下不佔地,武夫人卻在這時候繼續補上一刀,只見她悠悠地對旁邊婦人感嘆地道:“這孩子以前我瞧著,明明還好好的,也沒那般刻薄呀,怎麼嫁到文家後,就刻薄成這樣了?”
與她同坐的婦人,是永慶伯府夫人,聞言有些尷尬地道,“這個,大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罷了。”
另外一位婦人趕緊接過口道:“大概是吧,我也沒想到,這孩子怎的就成這樣了。”
不用看文奶奶的臉色,便知這時候的她,絕對是難堪無法下臺的地步,再被武氏當場補刀,更是羞憤欲絕。
這時候,徐夢雅上前,一臉的斥責不贊同,“四妹,剛才魔怔了不成,四妹夫和凌少夫人是否有婚約與你何相關?反正凌少夫人也攀了高枝,你又何必替四妹夫打抱不平。”然後又對徐六小姐道:“六妹妹,四妹妹這樣,你也不勸勸。真是的。”
徐六有苦難言,卻又不敢多說什麼,只好訥訥地道:“二姐姐說得是,是我,是我不好……”
文大奶奶一臉呆滯,顯然還沒有被剛才人人不屑的目光下回過神來。而葉少夫人已關心地拉了她的手,安慰道:“行了行了,你也該慶幸人家攀了高枝,不然你還沒法子找到四妹夫那樣的如意郎君呢。好了,彆氣了,看你臉色不大好,隨我回去吧。”
不愧為赫赫威名的葉徐氏,這描補的本領就是高竿,區區幾句話,不但扭轉乾坤,還替文奶奶圓了面子,只把她對徐璐的怒火化為對丈夫的不平,果然夠厲害的。
徐璐這時候也才知道,文奶奶為何敢明著給她難堪,她對何大夫人笑道:“剛開始我還納悶呢,我又沒招誰惹誰,怎的就有瘋狗來咬我。敢情是受了某人的挑唆,難怪,難怪。”
何大夫人微微一笑,“你明白就好。”
文大奶奶忽然咬牙切齒地叫了聲:“你!”她目光發赤地瞪著自己的嫡姐,“你這個……”
徐夢雅卻說,“四妹,看你臉色好難看,大概是魔怔了,你們趕緊過來,趕緊的,把四妹妹帶出去找大夫瞧瞧。”話還沒說完,已有幾個身穿緋紅色長衫外罩白底青緞比甲的丫頭圍住,“四姨奶奶,讓奴婢帶您下去歇著吧。”
“放開我,文徐……啊……”不知怎麼的,文大奶奶身子忽然軟了下去,幾個丫頭趕緊把她扶了起來,徐夢雅趕緊說:“唉呀,不好,奶奶暈過去了,快快,把四妹妹抬出去請大夫。”然後又對客人們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四妹妹大概有些不好,我可不放心,我先送四妹妹回去。諸位,失陪了。”
徐璐側頭對方大夫人道:“看來,有人被當了槍使。”
方大夫人也淡淡一笑:“若非有心魔作祟,人家也沒法子拿她當槍使呀。”
徐璐若有所悟,點點頭,展顏笑道:“那倒也是。”
方大夫人道:“吃飯吧,沒必要為著不相干的人餓肚子。”
有方大夫人的力挺,武夫人的維護,及徐璐強悍光棍的作風,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果真無人再敢給徐璐難堪,反而還有不少人來找徐璐說話,問些泉州風俗文化,面板保養之法,頭上戴的首飾是哪兒打造的,衣服是哪家做的,胭脂是哪家買的。
雖然這些人裡頭也帶著別的目的接近徐璐,但徐璐說話輕聲細語,人又溫和,又有點點墨水在肚子裡頭,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