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到朱平安書房之前,陰世綱已然是將這封信函匆匆瀏覽了一遍,見到朱平安之後,立刻便將信函奉上。“大帥,劉國軒的差使辦的不錯,也不枉咱們花費了這麼多功夫將他挖過來!”
朱平安點頭認可,“這個人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個能看清形勢的人,難得辦事又穩妥得很,是個人才,以後還要重用才是。若不是從父親那裡知道了鄭家內亂的訊息,我還不知道這背後還有軍情處的推波助瀾啊!”
陰世綱的臉上沒有一點居功自傲的意思,一臉平靜的說道:“大帥謬讚了!雖然如今各方的眼光都集中在京師,但福建鄭家卻始終是咱們的心腹大患,學生也不得不多花些心思啊!”
“更何況,鄭芝龍和鄭彩兄弟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就算沒有咱們在其中的推波助瀾,兩家遲早還是要打起來的。由此也證明學生當初的擔心是對的,鄭芝龍不愧是海上梟雄,不動則已,一動則勢若雷霆。鄭彩兄弟比起他來,可是要遜色不少啊!”
朱平安一面聽陰世綱的彙報,一面快速將手中的信函看完,不禁輕聲笑起來,“鄭芝龍做一個海盜的確有些屈才了,所圖非小啊!竟然將手都伸到南京來了!”
“敢問大帥,咱們是不是要在其中做些文章?”
“那是當然!”朱平安斬釘截鐵的說道:“既然鄭芝龍這麼踴躍的跳進來,那南京的事情便交給他去辦,咱們靜觀其變、坐收漁利便是,總不好讓他老人家白跑一趟,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陰世綱捻鬚微笑,“學生明白了,大帥靜候佳音便是!”
看著朱平安心情不錯,陰世綱有適時的說道:“前些日子,學生和郭主任對關外的人員編制和機構構成又做了一些調查。”
朱平安一愣,“這是軍情處和監察處私下裡搞得?為什麼沒有讓我知曉!”
郭追有些訕訕,陰世綱卻很是從容,“大帥容稟,關外畢竟遠離山東,大帥雖然對李定國百般信重,但他也是出身流寇。眼下,關外加上皮島的兵力已經有數萬之眾,李定國還掛著一個朝鮮總督的官職,與朝鮮君臣相處的也極是融洽。前段日子,聽聞朝鮮國主竟然有意將郡主下嫁,以籠絡李定國,雖然是傳言,但未必無因……!”
“結果如何?”
郭追這才上前,“回稟大帥,監察處和軍情處聯手對朝鮮總督衙門進行秘密調查,在其中發現七起貪腐案件,目前取證階段已經進入尾聲,計劃於下月初就要開始拿人。”
“不要避重就輕,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意思?”朱平安一反常態的嚴厲起來。
“是!”郭追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經查,李定國都督在人事任命方面並無任何不妥,甚至連瑕疵都沒有。每一名總督府人員的任命,都是嚴格按照山東都指揮使司衙門的要求和章程進行,相關人等也全部經過軍情處和我處的稽核。之前說的查出的七起案子,與李都督並無關聯。調動兵馬方面,每一次軍事行動之前,都會向軍機處上書報備,臨時的軍務調整以及戰事中臨機決斷,也都向監察處的軍中機構報備,與軍中安插的監察員之後的彙報並無半點出入!”
朱平安常出一口氣,看看郭追小心翼翼的樣子,長長撥出一口氣來,“你們也不必忐忑,我雖然信任李定國,但絕對不會任人唯親。你們所做的,都是應有之意、職責所在。咱們自己定下來的規矩不是擺設,而是實打實要貫徹執行下去的。章程管人,而不是人管章程,兩年一期的人事考核不是走過場,更何況如今關外還有那麼大的戰事,牽涉到數以萬計的人馬調動和大批的物資運轉。”
朱平安想了想,又吩咐兩人道:“咱們的章程都是好的,但就是怕下面的人把經給唱歪了。以後,不妨將這些制度都公佈出來,讓天下的百姓也都看一看,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更是讓那些在外的督撫們也清楚,章程就擺在那裡,不是要針對什麼人,而是表明這便是咱們最核心的內容,成就大事獨獨不能缺的便是這個東西!”
郭追是錦衣衛出身,想事情自然而然便牽扯到自己獨有的思路,當下便試探著問道:“敢問大帥,莫不是要大興廠衛之事,這監察一事如果鋪開來做,難免會讓那些士子儒生借題發揮……!”
朱平安不禁笑了起來,“發揮邊讓他們發揮,歷朝歷代,這些儒生士子總是最不安分的一批人,因為輿論之口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但在山東卻是情況迥然,咱們有咱們的報紙,以往的《登州訊息》如今改為《山東訊息》便是這個用意。他們的嘴巴可是遠不如一份報紙的影響來的寬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