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歐一聲黑色的衣服站在我面前,聲音中帶著安慰,“晨中,你放心,我們這些朋友都陪著呢。”
我點頭,說了句,“謝謝。”
羅叔和羅嬸很認真的和我們說著節哀順變,我媽站在墓前,看著照片上爸爸的微笑,臉色如同一個木頭人,蒼白的不行。
羅叔送我們回了家,一直在勸慰著媽,終於,她的眼神有了微小的變化,轉頭對我道,“小中,你先回公司,媽有話要和你羅叔說。”
我雖是意外,但終是點頭,退出了客廳。
工作的效率很低,老總知道我父親去世,卻大概再也想不到我父親就是那個聲名狼藉的貪汙犯,他同情的說,“回去休息幾天,工作不急。”
回到公寓時天色很晚,屋子裡一片漆黑,顧弈還沒有回來,我倚在沙發上,身心俱疲。
過了很久,門有了響動,我處在半昏半醒的狀態,眼皮抬起的力氣都沒有。
燈被開啟,眼睛有些刺痛,我被迫睜開了雙眼,剛映入眼簾的就是顧弈驚喜的笑容。
“晨中你終於回來了!”他走過來坐到我身邊,“這幾天我一直擔心你,想打你電話卻又怕驚到你家裡人,你肯定已經自顧不暇……”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顧弈,你讓我靠一會兒吧,一會兒就行。”
他沒再說話,一直維持著剛才那個姿勢。
我感覺到頭有些脹痛,渾身都提不起精神,也不知這樣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中感覺顧弈的手撫上我的額頭,然後伴隨著他的一聲驚叫,“晨中,你發燒了!”
那就像是個無止境的黑夜,我睜不開眼睛,躺在床上,額頭上搭著一條不斷更換的溼毛巾,感覺到顧弈在我身邊不停的忙碌。
退燒藥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吃完會猛烈的出一身冷汗,可是一腳醒來卻又感覺全身像是在火籠裡。這樣維持了三天,我一直不見好轉,顧弈終於將我背下樓,叫了車送我去醫院。
病房裡的藥水味很濃,我看著床邊吊瓶的水一點點的透過皮管輸進我的脈絡,視線終於清晰了許多。
顧弈一直在身邊緊抓著我的手,護士進來換水時他很防備的將手鬆開,焦慮的神色立即換做很平常的表情。
他怕被別人看穿。
護士很熱情,“放心吧,溫度已經退了,你朋友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他笑著說謝謝。
我看到護士的眼睛裡帶著羞怯的笑意。
護士離開後,他終於坐了下來,看我睜開眼睛,笑道,“你終於醒了!”
我只是看著他,笑不出來,聲音有些模糊不清,“顧弈……”
“恩?”
“……你不會走,是不是?”
他摸了*的額頭,“已經退燒了,怎麼好像還在說胡話?”
“我認真的。”
他無奈的笑了,“不會,這下行了嗎?”
我緊抓住他的手,終於點點頭。
☆、第三十二章 你在我身邊(三)
那一刻,我心裡清楚的知道,現在的自己最缺乏的東西就是安全感,以前的那股沒心沒肺的勁已經完全消失了蹤影,而顧弈,就是現在唯一能讓我覺得安全的人。
回到公寓那幾天,我的身體在一天天的恢復,可心裡依然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向沉穩的父親會選擇那樣極端的方式,他應該清楚的知道選擇了死亡會讓我和媽難過多少倍。
顧弈不算太忙,就把那些圖紙帶回家畫,他很擔心我的狀況,看我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總是欲言又止,想問我卻又怕打擾。
“不用擔心我,明天你就去上班。”晚飯的桌上,我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
他放下筷子,沒有看我,問道,“你呢?”
手中一直凝滯的筷子掉落在桌上,我睜著找不到焦點的眼眶看著他,反問他,“我該怎麼樣?”
“你,該試著走出去。”
我心裡咯噔,走出去?該怎麼走?誰能教我該怎麼走呢?可能真的是我以前都太順,以至於這些遲到的坎壓得我喘不過氣,難道每個人都要經歷過命運的殘酷之後才能成長,這樣的方式我再也想不到。
“顧弈,當初的你,究竟是怎麼走下去的?”
他嘴角揚起一絲苦笑,“當時我已經完全懵了,想不到未來的事,腦子裡完全都是下一秒該怎麼辦,明天上學誰送我去呢?”
我平靜的看著他,看著他臉上的哀慼。
“對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