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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剛才,他竟然笑了。”

語氣裡不知是驚奇、失落、怨恨,還是憤怒。

“為什麼第一下的時候就叫痛,到第十四下的時候,還能夠笑。”

王憐花的手靜靜地趴伏在深色的暗几上,一動不動。他手掌原本是微曲舒緩而放,經過方才這一陣摧殘,更加柔軟地鬆散了開去。白皙精巧的骨節處,泛出嫣然的色澤;就像是一朵將開未開的花,被毫不憐惜地撕去用以保護的堅硬花序,猝不及防地被暴露出敏感而脆弱的內在,一副惶恐而無所適從的姿態。

這樣美,又這樣頹。

王憐花苦著臉反問道:“不在以為快打完的時候笑,難道要在知道被大揍一頓的時候笑?在下的腦子,好像還沒有生過這麼大的毛病。”

聽了這話,雁先生更驚奇了。

王憐花這個人,有時候的確特別像一道特別新鮮的謎題。時時品味,常常驚奇。

“打完?”雁先生笑著問他:“究竟是我太仁慈還是你太天真?”

王憐花嘆了口氣,道:“你們這樣很不好。”

他搖了搖頭,道:“若是我,便會安慰那人說——打完了,然後再開始打,這樣一定比從頭打到尾刺激地多。”

雁先生還未說話,巫行雲便遠遠地拊掌大笑道:“王公子高見!在下有幸與王公子英雄所見略同。只是一見到王公子,在下總是心軟的很。就算是依了王公子的要求繼續打,也需在將答應王公子的東西交付之後。如此這般,王公子是否便能享受地更安心些?”

魚先生將藍嵐方才送上來的托盤上拿了起來,很刻意地舉到王憐花面前,給他看。

盤上只有兩樣東西。

一壺、一杯。

器物真是好器物,德化的白瓷,溫潤幼滑如凝脂,上等的薄胎,晶瑩透亮,原以為那壺身上微粉色澤是胎色自泛,待雁先生提壺而起,將其中液體倒入杯中,才知原是壺中物豔色所映。那液體色澤純而微紅,酒香與花香相融,似是花汁蜜釀。

巫行雲笑道:“斷情花雖不常開,但我族人自有儲存之法,即在斷情花開放之時立刻採下,碾取花汁,溶入水酒之中,以便隨時取用。王公子可要來一杯?”

王憐花的雙眼之前,頓時浮起霧氣。

許久以來,渴望而不可得的事物,竟然就在眼前,取之不費吹灰之力。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他輕輕咬了咬雙唇,道:“在下既在巫兄府上,赴什麼樣的宴,喝什麼樣的酒,自然都是憑巫兄做主。”

話說得進退自如,眼睛裡的渴望卻難以掩飾。

巫行雲看他的神情,覺得有點滿足。

方笑道:“若是像平常一樣喝,未免太乏味了些。且讓魚先生和雁先生服侍王公子,用最特別的辦法,來喝這杯酒。”

魚先生和雁先生應了一聲,將那“殺威棒”放回箱內,又取出新的器具來。

這新器具便無需解釋。

因為這不過是兩杆毛筆。

兩人將筆頭浸在杯中,飽蘸了那花汁酒,往王憐花手上塗抹而去。

酒液清涼,王憐花雙手被打地微燙,這般一抹之下,竟突然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整個人輕輕抖了一抖。

他突然這樣一抖,雁先生伸手一撕,將他衣袖撕開大半!

魚先生低喝道:“小雁!你自制些。”

說話間,他也伸手將王憐花的袖口,撩了上去。

王憐花自己倒不怎麼介意。

同樣是脫,撕和撩,其實也沒有太大區別。

雁先生回答的話語,卻好像是跟著王憐花的人,也抖了一抖。

“他……真敏感。”

每一寸肌膚,都敏感地動人心絃。肌肉以簡潔舒展的依附方式,從纖巧精緻的手腕,一路延伸到弧度美妙的手肘。每一個骨節的轉折,都精巧地鬼斧神工。

筆頭沿著手臂的線條蜿蜒而上,自陽池始,過支溝、三陽絡、四瀆、天井、清冷淵、消濼、臑會,結於肩髎時,袖口已挽到極處,隱隱可見利落好看的肩膀。這紅色汁酒在筆鋒牽引之下,走遍這少陽三焦經,竟畫出個極精準的經線穴位來。那花汁未乾,二人將毛筆一丟,手中銀影一閃,出手如電,極迅速地朝這經線上大穴一一刺去!

原來除了那支毛筆,指間還各藏了一根銀針。

陽池入四分,支溝入七分,三陽絡入六分……刺穴之位置與深度,皆是又狠又準。棒擊不過震懾皮肉,銀針刺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