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文峰聞言詫異非常:”父親,文遠不是離京回去了嗎?“
歐陽正只是搖搖頭,又在嘆氣。
“父親,我這就叫文遠回京來救你,文遠必然能救得了你。”歐陽文峰陡然起了這麼一個念頭,剛才有些慌神心『亂』,此時想到要救人,第一個念想就是徐傑。
歐陽正忽然面『色』一正,連忙說道:“文峰,為父託付你一件事,你趕緊去尋文遠,告訴他,戰事一畢,趕緊走,走得越遠越好,南下大洋,西去拓跋,去哪裡都行,帶著一家老小,帶著所有人,走得遠遠的。忠義已盡,孝義當全,更不能犯險壞了自己的『性』命。”
說出那句忠義已盡,歐陽正兩眼無神,盡是無奈。這般的徐傑,已然配得上“忠義已盡”四個字。這四個字,歐陽正也配得綽綽有餘。
盡忠盡到這個地步,不知歐陽正有沒有過後悔。
一向大公無私的歐陽正,終究還是有私的,沒有誰比他更知道這京城是留不得了,甚至這大華朝都容不下徐傑了。
說完這一語,歐陽正看了看歐陽文峰,似乎也在下定一個決心一般,再道:“你也走,隨文遠一起走吧。”
“父親,那你呢?我們都走了,誰來救父親?“
歐陽正忽然笑了出來,想要笑得暢快瀟灑,卻終究還是有些苦澀,笑得有些不自然:“兒啊,為父大概是命到此處了,這個歲數,兩鬢已白,無妨了。”
歐陽文峰看著自己父親臉上的笑,已經止住的淚水又不斷往下落,口中卻道:“父親,我這就去尋文遠,馬上就去。我一定回來救你!”
“兒,聽話,聽為父的話,為父不會害你。叫文遠走吧。”歐陽正囑咐著,也知道這個兒子向來聽話。
奈何這個兒子此時卻不聽話了,站起身來,面『色』已然猙獰,這大概是歐陽文峰這一輩子第一次『露』出這種猙獰的表情,口中說道:“父親,我定要回來救你!就算要走,也要帶父親一起走。”
說完歐陽文峰轉身出了牢門,快步往地牢門口而去。
杜知等候在外,看著歐陽文峰出來,上前準備談上幾語。卻見歐陽文峰頭也不回就走了過去,杜知那作了一半的揖,也停在半空,口中嘆息,連連搖頭。
此時方興就在身後,問了一句:“杜都督,要不要把訊息傳給徐公子?”
方興的意思就是要不要透過緝事廠的渠道把訊息傳給徐傑,杜知毫不猶豫答道:“傳,趕緊傳。”
“徐公子當真在前線軍中?”方興又問一句。
杜知點頭:“陛下與歐陽公都親口說過,當是不假,速速安排人把訊息傳給徐公子。”
弘州城,乃是邊鎮大城,要論居民數量而言,弘州城的居民數量比大同還要多。因為大同乃是軍事要塞,弘州城是傳統意義上的城市。
但是弘州城的城牆高度寬度,又遠遠不及大同城。
城下鐵騎如雲,城頭上的眾多軍將士卒惶恐不安。
徐傑打馬在城下左右慢慢行著,腦中也在思索,七千鐵騎到了這弘州城下,但是要攻城,卻也是不可能的。
袁青山在旁開口說道:“城內最多三千守軍,不若加緊時間打造一些長梯,立刻攻城。”
袁青山的辦法,是很好的辦法,守軍不多,又大多惶恐,衝擊之下,破城興許不那麼難。
但是徐傑又似乎不願意這麼去做,因為大華本就缺少騎士,用如此嫻熟的騎士下馬攻城,損失起來,實在得不償失,想要再找到這些嫻熟的騎士補充,那是極為困難的事情。大華不像室韋,全民皆兵,人人都是嫻熟的騎士。
此時匠人不在,打造長梯也是一件麻煩事情,時間拖久了,許多事情就怕有變。
徐傑並未立馬答話,而是皺眉想著,想得片刻,徐傑開口:“袁將軍,且去尋個人頭來。”
袁青山聞言愣了愣,問道:“尋人頭作甚?”
徐傑抬頭看了看那弘州城,開口說道:“尋的是常凱的人頭。”
袁青山聞言已然明白過來,口中只道:“好計策,興許真能奏效。”
說完袁青山打馬轉頭就走。
不得多久,所有騎兵全部下了馬匹,開始用殺人之刀伐起了木頭。
徐傑手握一柄長槍,長槍上面掛著一個血淋淋的頭顱,鬚髮散落,打馬直奔城下。
便聽徐傑大喊:“反賊常凱人頭在此,投降者既往不咎,反抗者,滿門皆斬!”
聲音清楚傳到城頭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