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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握住那隻食指,問:“山上?”

芮毓重重一點頭。

沈緒想了會兒,才說:“你想回山上去?”

芮毓又是重重一點頭,她方才眼睜睜看著離落雲山越來越遠,心中便愈發著急,怎麼辦,回去晚了,師父會不高興。

沈緒頓了頓,像當時哄她下山似的:“阿毓想不想進城玩?”

芮毓怔了一下,愣在原地,似乎在思考進城是什麼地方。

沈緒趁機繼續說:“你師父不在山上,她去給人瞧病了。”

芮毓這才有些動搖,師父不在家啊——

唔,那好吧,芮毓緩緩點了點頭,似乎沒注意到自己一根食指還在沈緒掌心握著,歪著腦袋出神。

沈緒好奇的捏了一把,果真是軟的不像話,像灘泥沙似的。

——

馬車車頂噼裡啪啦的砸著雨,方才淅淅瀝瀝的小雨眼看就有轉大的趨勢,他們趕的就更急了。

終於到了梁府,駕車的人猛地一拉韁繩,馬車堪堪停下,狠狠晃了一下。

車子本就不寬敞,這麼一陣動靜直搖的睡著的芮毓往邊上一倒,狠狠撞在沈緒身上,她揉著眼睛清醒過來,懵懵的看向沈緒。

沈緒推了推她的身子,讓她坐好,“下車了。”

馬車是停在一條偏僻的小巷中,這是梁府的後門。為不引起別人注意,其他幾人騎的馬在城外就已經棄了。

右相梁安不知沈緒要來,這會兒一聽訊息,驚得連飯都吃不下,急匆匆跑過來。

馬車上先下了一個人,梁安愣了一下,這才看到沈緒下來,他忙俯身道:“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沈緒拍了拍衣袖的雨水,從秋水那接了傘替芮毓撐著,斂了斂神色:“右相何出此言,近日朝中多虧有右相幫襯。”

梁安難為情的抬了頭,驀地一見這樣一番情形,想問問這姑娘的來歷,梁夫人忽然從後頭趕來,同是先朝沈緒行了個大禮,才說:“殿下快請進。”

梁安回過神,也忙將沈緒招進去。

梁夫人不愧是梁右相的賢內助,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把閒置了兩年的冬雪園收拾的乾乾淨淨,只是在沈緒傘下走著的小姑娘是誰不得而知,也就不知把她的屋子安排在哪裡好。

梁夫人親自帶著沈緒到冬雪園,梁右相在書房命人備了茶水和點心,想也知道殿下此次回城是要為進宮做打算,這一談不知要談到什麼時候。

沈緒是太子,梁夫人肯定要仔細著些,便想著將他的屋子隔出來,不讓旁人打擾到。

指著最後一間屋子問芮毓:“不知姑娘住的慣住不慣,若是還缺什麼,儘管開口。”

沈緒立馬打斷說:“給她安排的近些,再安排個識字的丫鬟伺候。”

聞言,梁夫人一愣,秋水也是一愣。

秋水偷偷低下頭彎了彎嘴角,她不用伺候這個莫名其妙的芮姑娘,可以回到太子身邊了吧。

梁夫人一邊點頭應下,一邊試探的問:“不知道姑娘是哪裡人,應該不是平城人氏。”

沈緒看芮毓肩膀溼了一片,緊了緊眉頭:“去換身衣服。”

芮毓似乎沒被這麼多人圍著過,從下了馬車之後就心不在焉的出神,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她聽著聽著就不知道聽哪兒去了,這會兒沈緒和她說話她也沒反應過來。

眾人站在長廊上,一片靜默。

梁夫人若有所思的抬眸看了芮毓一眼,再看沈緒一眼,殿下竟沒有不悅,看來這姑娘身份不一般。

梁夫人揚著笑,打破了這陣沉默:“這樣,臣婦讓人先伺候姑娘沐浴,待收拾完再帶她見殿下。”

沈緒點點頭,不放心的又看她一眼,這才抬腳朝書房走去,梁安早早等在裡頭。

沈緒推門而入,梁安一下從座椅上彈了起來,又規規矩矩的一拜:“殿下。”

自從太沃帝駕崩之,沈緒失蹤,屬於沈緒一黨的梁安便寢食難安,好不容把人盼回來,他迫不及待問:“殿下可有打算了?何時進宮?微臣聽說康廉王之所以未順利登基是因為玉璽不見了,難不成是先帝臨終前將玉璽藏起來了?”

沈緒腦中閃過一剎那當日在皇宮的場面,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一個死去的女人,竟然讓他的父皇交出了玉璽和詔書……

他淡淡道:“今日來,不是要說這個。”

梁安一愣,這時梁夫人帶著芮毓緩緩走來,芮毓已經換了一身衣物,也是昨日沈緒讓人進城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