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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色財氣,馬一方是一樣不缺。
只是馬一方的大宴會才進行到一半,天色未黑下,還沒有進行到最重要的階段,一個小廝匆匆而來,走到馬一方身邊,附耳說了一句:“東家,那位……那位劉掌櫃又回來了。”
“劉掌櫃?哪個劉掌櫃?”馬一方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劉備劉掌櫃。”
“什麼?”馬一方從座椅上彈起,又問:“他不是出海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是啊,小人見得他又回來了,立馬就來稟報東家了。”
“他可有說什麼事情嗎?”馬一方又問。
“他沒有說,只說要見東家,不過看他面色,是真焦急非常,眼圈通紅,看起來是真的急上心頭了。”
馬一方嘆了一口氣,大聲開口:“諸位,吃好喝好玩好,我有急事回一趟,晚些再過來。”
“馬兄什麼事情這麼著急?”
“哥哥,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不行嗎?今日咱們當及時行樂。”
馬一方倒是想及時行樂,但是那位劉掌櫃不見是不行的,沒有辦法,又左右拱手:“晚間再來,晚間再來。”
馬一方上車往糧行趕去,要說遼國就是有一點好,馬多。乃至燕雲十六州,一般人家用來拉車馬都是好馬。
這大遼坐擁廣闊草原,多的就是馬,但是這遼國就算把馬殺了當肉賣,也不可能賣一匹活馬給大宋。人比人真得氣死人。
當馬一方看到甘奇的時候,甘奇當真是兩眼通紅,面色蒼白而又憔悴,眉頭緊鎖,一臉的欲哭無淚,腳步還是虛浮的,感覺隨時都有可能跌到在地。
戲精甘奇,戲癮又上來了。甘奇這一輩子,可能就是靠著演戲養家餬口的。
“賢弟,賢弟,你這是怎麼了?”馬一方一把上前扶住甘奇。
甘奇話還沒說,頭已先搖,連連在搖。
“賢弟,你可不要嚇唬哥哥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馬一方又問。
“天不助我啊!還是說我上次在廟裡捐的香火錢少了?船隊剛一出海,就遇到了邪風,船沉了一半,不知淹死我多少人手,更不知讓我虧了多少錢。”甘奇呼天搶地,這回是真的站不穩了。
要倒,甘奇連連在倒,眼前一片漆黑。
但是馬一方不能讓甘奇倒下,使勁撐住甘奇,自己也被帶著趔趄幾步,口中急忙說道:“人有旦夕禍福,這都是命,賢弟不必如此,不是還有一半的船隻嗎?也還有一半的貨,運到倭國,照樣還能賺錢……”
甘奇還是要倒,非倒不可,不然這出戏的就會缺乏張力,顯不出人物內心的悲傷與糾結。
馬一方立馬轉頭大呼:“還不來幫我扶住劉賢弟?”
旁邊的小廝連忙上前幫著馬一方去扶甘奇。
甘奇有些遺憾,這出戏,還是缺乏了一點戲劇張力,沒有倒下去。
但是戲還得演:“本來這一趟是為了大賺一筆的,親朋好友,生意夥伴,都跟著我準備大賺一筆,陡然間就失了一半的船貨人手,白忙一趟了,白忙一趟了……能不能保本還是兩說……什麼燕京城的大宅子,這一輩子都無緣了……”
甘奇話在說,肝腸寸斷,幾欲昏死當場。
馬一方連忙去掐甘奇的人中穴:“賢弟,賢弟,看開一些,看開一些……都是小事,從頭再來就是了,損失了一些船貨人手,總能再賺回來的,人生起伏也是正常,常言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孔老夫子不是還說過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啥啥的。”
人中有些痛,甘奇醒過來了,說道:“這是孟子說的。”
“哦哦哦,對對對,這是孟老夫子說的,不論是誰說的,賢弟看開一些就好。”馬一方心有同悲,在甘奇演技之下,幾乎感同身受。要是他自己一次性損失了這麼多財產,可能也要昏死當場。
一邊說著,馬一方還招呼左右之人去給甘奇搬椅子過來,又給甘奇上茶。
好一番安撫,甘奇終於平定了一點心情,喝著茶,能正常交流了。
馬一方問起了正事:“賢弟此來,是做何打算?”
甘奇喝著茶,沉默了許久,方才說道:“小弟此來,就是想讓兄長再備一些貨,小弟也派人去聯絡了一些相熟海商的船隻,唯有如此,才能勉強彌補損失了。這一趟不求賺錢,只求能保住本錢,只能如此了……”
“小事小事,雖然上一次這燕京城幾乎被哥哥我暫時掃買一空了,但是問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