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開城投降的,沒事。不開城的,城破之日殺個精光。這就是一路打到歐洲的關鍵之一。
這一點,甘奇也會用上了,將來西去,但凡願意歸附的,放心來,只要聽安排,都有好日子過。
這也是無可奈何,因為西域實在太遠,在這個沒有交通與通訊的年代,征服與治理成本實在太高,哪怕就是簡單來去一趟,也是一年半載,只有這一套是最有效的辦法。
甘奇真就這麼出了這個會談的營帳,帶著一眾鐵甲轉頭往東,大軍開始安營準備過夜。
遠遠望去,党項人的營寨在六七里之外,兩軍中間,就是剛才會面的營帳。
甘奇看著哪座營帳,等了許久,也不見党項人把中間哪座營帳拆除,心中便知曉了些什麼,與參軍王韶說道:“看來党項人還想再談啊。”
王韶點頭:“營帳不拆,便有此意,相公高明。卻是那党項人也不可能接受相公所提出的條件,想來不過是討價還價而已。”
“你說,我還與他們談嗎?”甘奇問著王韶,王韶如今算是甘奇身邊第一個真正可以稱為謀士的人了。
王韶想了一想,答道:“相公,還可以談一談看看,只要党項人能接受內附種田這一條,此事便可為之。只要党項人失了丁口,那些貴族皇族,便也可隨手拿捏了,養在瓜州也未嘗不可,到時候咱們把大軍駐到古玉門關處,那些人便不可能再翻起浪花來了。如此也省卻一場大戰死傷。”
甘奇看了看王韶,臉上帶著欣慰,似乎對王韶越來越滿意,開口說道:“此戰之後,你隨我回東京如何?”
甘奇問得突然,王韶立馬開始深思熟慮起來,片刻之後,王韶說出了真心話:“相公,下官更願在西北領兵。”
還真別說,西北之地,將來有大戰略,這裡還真需要一個謀事之人坐鎮,特別是需要一個對這裡極為了解的謀事之人。甘奇之前是想身邊該有一個王韶這樣的聰明人幫自己謀劃許多事情,所以想著把王韶帶回東京去。
甘奇笑道:“你倒是直白,也好,既然你如此說了,那我自然要允了你。西北還有許多大事,西出西域,北出草原。你在這裡,事情不少。”
王韶已然躬身:“願為家國,鞠躬盡瘁。恩相如此待韶,韶銘感五內,必以國士報之!”
王韶顯然心中感動不已,有這麼一個上司,不僅看重自己,而且尊重自己,這種感動對於王韶這種人來說就好像得到了巨大的認可與恩情。
恩相一詞,就是這麼來的。
甘奇也不多言,用人之道,慢慢也駕輕就熟了,他只是打馬轉頭,往中軍大帳而回,開始安排今夜戰備之事,甘奇不想著趁夜偷襲,卻也要防備党項人狗急跳牆,夜間來襲。所以得多準備幾套方案,多準備一些反擊之法。
一夜無話,党項人也未退走,梁乙埋再一次親自而來,請甘奇兩軍之間營帳再議事。
甘奇假裝推脫幾番,不情不願再走一趟。軍中鼓聲大作,未防有變,眾多騎兵立陣等候,防備党項人任何不該有的舉動。
甘奇打馬再到兩軍之間的那座營帳,卻見帶他來的梁乙埋並不進去,而是打馬往回,軍帳左右也不見幾個党項護衛,與昨日那般雙方護衛軍漢怒目而瞪的場面完全不一樣了。
甘奇愣了愣,看著面前的營帳,轉頭問王韶:“党項人怎麼都走了?不怕咱們暴起把營帳之內的人拿了?這是有詐?”
王韶也納悶,左右看了看,不明所以。
卻見營帳之內走出一個女子,走到甘奇馬前福禮:“甘相公,營帳之內唯有我家太后一人,太后有言,請甘相公一人入內密談。”
王韶立馬開口:“恩相,有詐有詐,萬萬不可一人入內,來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