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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我幫他。”慕容紫英垂下眼睛,看得出是在努力思索玄霄會去哪裡。

“嘖,還用想嗎,那個人一定是去了你們的地方,以他如今的狀態,

還那樣仍然對本職念念不忘的,真是少見的要命。”醫生髮著感慨,覺得真是不可理喻。

光線薄薄,如利刃彎成一道鋒銳弧度,如紙張邊角劃破柔嫩手掌,如美麗眼眸上罩的一層肌膚,如刺穿了心肺肝腸的血箭。

他用手遮著眼,走出困閉了半年的地方,把一片黑暗拋在身後,走入燦爛中,身體被打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暈,如果這是童話幻想,那下一刻該有潔白雙翅生出並著聖潔的吟唱,然而上帝的眷顧並非無所不在,如果信仰只是一種工具,如果自己只該信仰自己。

他覺得有些冰涼的飢餓感在撕咬著胃部,需要一些溫暖來填滿這無所憑依的空洞。玄霄一步一步,試圖將緩慢的步子調整到正常人的行走速度。

長期的非正常狀態與治療令他短時間內無法再回復到以往的矯健敏捷,甚至連正常人的程度都不能達到。

意識的逐漸清醒伴隨的是肉體的虛弱無力,極度的消瘦令他不想再看第二眼自己的手腕,骨頭嶙峋突兀的支撐在薄如白紙的面板下,彷彿一捏即斷。

在走出一條小巷後,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應,在人群中不再是異樣的顯眼,他有了些許的欣慰。右手邊是一家小麵館,他看著尚且算是乾淨的桌椅與廉價的飯菜,走了進去。

在坐下的一瞬間,他蹙了下眉頭,隨即刻意的舒展,企圖令那略顯不自然的動作變得平淡無奇。

由於在治療期間所表現出來的嚴重攻擊性行為,並不是只針對外界的刺激,換言之,他自身也是被攻擊的物件,當然,如果是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人們通常稱之為自虐。

他的體質有很特殊,想要留下什麼很容易,消失卻很難。

劇烈的興奮躁動時與桌椅床牆壁等的大力碰撞形成的大片淤青難以消除,表現出自殺企圖時力氣割破的痕跡道道結成絳紫色的疤,猙獰蜿蜒在蒼白乾燥的面板上,但這卻不是最重要的。

電擊治療,又稱電抽搐治療,需要全身的麻醉配合,同時吸入純氧方才能夠安全進行。

但是次數頻繁的全麻對大腦的影響後果是難以預計的,也只好透過減少麻醉的使用,來緩解這副作用的影響,但為此所承擔的疼痛……

玄霄只能說,他唯一能記得的,就是事後頭部裂開般的痛楚與不停的痙攣性嘔吐,以及某一段可怕的記憶空白,醫學上稱之為記憶衰退。

他坐下,忽略掉大腿動脈處傳來的牽扯疼痛,隱藏在熱騰騰的麵食散發出的氤氳蒸汽後的眼神沉靜,沒有表情的表情。

☆、13

麵店的拐角處便是通向警局的捷徑,他付了錢,揉了揉僵硬的膝蓋,活動著身體各處的關節,企圖表現的更加靈活些。

他不想以某種令人尷尬同情的姿態出現,他一向是強者,縱然淪落至此,也不可失了該有的驕傲。

不算很艱難的行走,他來到警局的大門前,看到昔日無比熟悉的警徽在門口處來回穿行,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刺眼的。玄霄深呼了口氣,邁出了身後大樹投射下的暗影。

“璇璣,你慢點,剛吃完飯就這麼跑,胃會痛的。”

溫良青年無奈地笑著,寵溺的語氣滿滿溢位。而前方急速奔跑的少女忽然停住,目瞪口呆的望著一個方向,嘴巴毫不掩飾的大張,驚訝喃喃。

“是……是玄霄,玄警司!”

順著少女的視線望去,一個有些遲緩的身影慢慢走進,遲緩,卻是不容更改的堅定。

懷朔呆呆的看著那個人走近,又走遠,他沒有坐電梯,而是選擇了走樓梯,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黑色的長髮在背後披散,他的頭揚起,昂然不變。

周遭的人群於他便如空氣一般,他只是一個人這樣走著,哪裡都是一個人。

玄霄喘了口氣,平復了下起伏的胸口,看向清楚的標牌,沒錯,局長辦公室。

“進來。”

敲門聲沒有預兆的響起,太清說著,並沒停下手中的動作,牛皮紙的檔案看上去就有種沉澱的厚重感,他並沒抬頭,直到認出來人的聲音。

沉默對峙中有自然而然的尷尬,是誰不敢看誰的眼睛,是誰在躲避無聲的責備,是誰把心臟中的某一塊徹底丟失,是誰被浮華背後的枷鎖牢牢捆綁,是誰,是誰。

玄霄討厭這樣沒用的安靜,這令他再次感到無名的焦躁,他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