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嗎?”葉韜笑了笑,說:“知道你和你的先祖的故事又如何?所有的關鍵不是都在那相藏瓏匣裡嗎?現在他們知道只有我有藏瓏匣,我應該能開啟藏瓏匣,而且,將來我會去起出那些文書和寶藏,是嗎?……那就足夠了。與其要弄出很多人來再將你保護起來,還不如讓他們盯著我呢。反正盯著我的人多了,不差這麼一方。而且,他們知道你陳家的故事又能如何?春南既然一直標榜自己是繼承中土大唐的正統,有著帝室血脈,那那邊正正宗宗的帝室苗裔,相比春南方面比我們東平頭痛多了。陛下經常口口聲聲說談家是土匪出身,不講究什麼。這些說法現在看來實在是太妙了。而你呢?哪怕你的故事人盡皆知又如何?再怎麼樣也不能抹殺你現在對西凌、對玄孺、對道明宗的憎恨,也不能抹去你那麼多年所受的教養和你的才能。不是嗎?”
陳楷苦笑著問:“大人抬舉在下了,以在下的身份,出身,難道真的能夠謀一官半職來做嗎?”
葉韜驚異地反問:“為什麼不能?如果不準備用你,我把你一路帶著,準備一起帶回雲州做什麼?不如把你一起送去丹陽,我也就沒現在的麻煩了。”
陳楷愕然。“大人……準備要我做什麼?”
“你也說了,你對陳家對於營私舞弊,行賄受賄,轉移財產。隱真示假這套都很熟悉是嗎?”葉韜揚了揚了眉毛,語氣有些調侃。
“是,這是家學淵源。”陳楷坦然答道。
“那你對做生意的各種運營,對合約、理財之類的事情也很瞭解是吧?”葉韜繼續問道。
“是,陳家子弟的一代代續存,就是為了這些事情。”陳楷堅定地回應著葉韜的目光。
“以你陳珈十一代孫的身份,恐怕是不怎麼受人待見,但也就不用那麼在乎官場上的虛應那套了吧?至少,應該也不怕得罪人了吧?”葉韜的第三個問題越發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說我陳家是天下公敵,可能略有誇張,可也相去不遠了。”陳楷嘿嘿冷笑著說,並沒有不滿。
“那麼,你聽說過雲州經略府民政三處沒有,三處的處長你覺得,你幹得來不?”葉韜認真地問。
“民政三處……”陳楷不知如何是好。這些天裡他和豐恣多有交談,自然知道雲州經略府民政局三處是個怎麼樣的機械。這個用來澄清吏治,約束官員的機構,有著相當不小的權力,在雲州官員們中間會有極的威懾力。而這個職位,不消說是極不好做的。如果想要虛應其事,你好我好大家好,這個職位自然是撈錢非常方便的地方,自己不用開口也會有人送上門來。可要是想好好做這差事,那就不僅僅是得罪人的問題了,不知道背後受到多少人的咒罵呢,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因為他而人頭落地。葉韜居然準備讓他幹這個差事?
“民政三處的差事自然是不好做的。要經得住誘惑,要能心狠手辣,卻又要能夠隨時隨地地保持冷靜和理智,還要對財富、對資產極為了解。這個職位太重要了,我一直沒想好到底交給誰會比較好。後來忽然想到,你也許會很合適。”葉韜笑著說:“你……好吧……那就算是家學淵源吧,我並不覺得那完全是不好的學問。回頭你和談瑋馨聊聊,看看她寫的那些書。或許你會明白,你掌握的並不是邪惡的技巧,同樣也是財富運作和轉換的高深的技藝。沒有一種技術、能力是完全邪惡或者完全正當的。殺人放火偷雞摸狗如此,運轉財富同樣如此。我覺得,你可以讓那些貪官汙吏無所遁形,而且,用你很讓人放心。你的身份決定了別人想拉攏你或者你想拉攏別人都不容易。而你現在雖然是陳家碩果僅存的一人了,身無長物,但這一點卻讓人尤為放心。你獲得的任何超出薪俸的東西,都太明顯了,什麼都瞞不住。我相信你轉換財富,隱真示假的能力,可當沒有東西可以轉化的時候,這些技巧,也就沒辦法玩了吧?……將這種信任建立在你的悽慘落魄上,或許是比較刻薄,但這是事實。”
葉韜看著陳楷。陳楷的眼神裡並沒有被這般形容的慍怒,反而帶著一種被信任被期待的人所有的感動和堅定。葉韜說道:“既然,陳家只有你一個人,先祖的包袱你就得都扛著了。陳珈是古往今來第一大貪官,這一點毋庸置疑,不管他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做了那些事情。而到了現在,在這個職位上,你能為陳家贏得不一樣的名聲嗎?用你的努力來證明,陳家是理財的行家裡手,陳家懂得所有錢的花樣,而陳家和大家腦海中的那個貪婪的形象,是不同的。”
“當不負大人期望。”陳楷跪了下來,拜服於地,以激動的語聲說道:“陳楷此生但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