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如今又重新迴歸到這高雅的藝術中來終究還是帶著那一絲不可磨滅的市井氣。
樂聲行至□卻又忽的戛然而止,傅沉逸猛地按在鋼琴鍵上,整個人都溢位一股灰敗的氣息來。自從他幫著利瑜寫曲子以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自己不配再摸這琴,不配再撿起那些五線譜,不配……
可是,他拒絕不了利瑜,拒絕不了他至愛之人的心願。所以縱使前面是無間地獄,只要利瑜在他身邊他也可以毫無畏懼地邁入。而且,這種事,一旦開了頭便再沒有可以逃脫的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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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瑜從樓上下來,掏出手機翻了下那個未接來電,看到那熟悉的號碼眼光閃了閃,猶豫了一會終於開始撥了過去。忙音響了一會那邊便傳他熟悉的男聲。
“怎麼剛才沒接我電話,現在才回過來。”
“剛才手機在包裡我沒聽到,我這不是看到有未接立馬打過來了嘛。”
“小浪蹄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什麼去了,又去找你那個小情郎了吧。”
“沒,我哪有那個閒情去找他。再說我和他之間早沒那份關係了,你不是知道這些的嗎。你到底相不相信我嘛。”
“信信信,我哪能不信你。我這還不是你說什麼就什麼。”
“就會說好聽的。”
“好好好,是我不好。對了,晚上我剛好在利德談生意能早點回去,你在家老實等我知道嗎。要是我回去看不到你就有你好受的。”
“知道啦,晚上我會好好招待你的喲。”
“哎呦喂,勾引你老公是吧,很久沒被收拾了屁股癢是吧。好,給等著。”
………………
………………
掛掉電話,利瑜收起嘴角的笑,回過頭朝他剛才出來的那棟樓房忘了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出小區大門時看到一輛車身貼著XX快遞字樣的三輪車風馳電掣地駛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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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逸還沉浸在自我批判中,門鈴這時卻突然響了起來。傅沉逸睫毛輕顫,回過頭去看了眼房門。門鈴還在繼續被按響,傅沉逸愣了幾愣最後跑到門前看貓眼上映出一個陌生人的臉。
他把門拉開一個小縫,冷聲問道:“你是誰?”
門外那小哥說:“這裡是傅沉逸家嗎,有他的包裹。你是傅沉逸嗎?”
快遞?傅沉逸腦子還沒轉過來。他什麼時候在網上買東西了?而且出了利瑜沒人知道他在這裡住了吧。那這個快遞是什麼狀況?
“是,我是傅沉逸。”傅沉逸擰起眉頭開啟門。
“那請你簽收吧。”
快遞小哥遞給他一個小紙箱,順便給了他一支筆。傅沉逸看了眼那單子上的寄件人資訊,完全沒有聽過的名字,地址也是毫無印象。
“你們拆開看過這包裹嗎?”
傅沉逸隨口一問。那快遞小哥就像是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刀一般連忙解釋到他們快遞員是絕對不會拆開客戶的包裹的,這是職業道德。還說要是傅沉逸不信可以現在就開了這小箱子看裡面的東西有沒有被掉包或者損壞。如果有這些情況發生的話他們公司承擔一切責任。
傅沉逸那話也只就是那麼隨便說了一句,沒想到快遞小哥反應這麼大。這一番話下來傅沉逸也不好意思再糾纏這些不放,簽了字領了包裹謝過快遞員之後便關門回去了。
誰寄過來的,裡面是什麼東西?傅沉逸坐在沙發上對著這個小紙箱子看了許久還是沒從這極為普通的外表看出些什麼名堂來。
算了,反正總不可能是定時炸彈這種傳說中的東西吧。傅沉逸心裡一發狠,三下五除二就弄開了封住紙箱的膠帶。開啟箱子,映入傅沉逸眼簾的便是一堆不知所謂的照片。
傅沉逸伸手將照片取出來,在看清照片上的內容時,他頓時瞳孔放大,臉色煞白。
照片很多,傅沉逸拿在手上,一言不發地一張張看過去。越看那眉峰便擰上一節,越看眸底聚集的墨滴便越多,越看那臉色越灰白。到最後,傅沉逸竟是雙手一抖再也拿不住這些東西。照片嘩啦嘩啦全部散落一地。
傅沉逸纖長手指輕柔地劃過照片裡其中一人的輪廓,指尖的柔情所描繪的分明是眷戀是痴狂。而他眼中,那由無數謊言所編制的脆弱華麗城堡終於在這場猝不及防的地震中轟然倒塌。
利瑜……傅沉逸聲帶喉嚨疼痛得不行,他艱難地催動雙唇,依舊只能勉強地無聲吐出這兩個恐怕一輩子不可能忘懷的字。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