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被他吐說的百轉千回。
他用那樣意味深長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明月,回味似的又輕舔了舔優美的唇角,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明月被他那眼神盯得心驚膽戰,哪裡還敢勞煩他再剝葡萄給她吃,一面呵呵乾笑著,一面就將那白釉梅花官瓷盤往床下一推,“……掉了,髒了,我不要了。”
賀之洲自然沒料到明月會簡單粗暴的來這一手,想要搶救已經來不及,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那白釉梅花官瓷盤與晶瑩碧綠的牛奶葡萄掉落在地上。他的嘴角又是一抽,大概也只有這總是出人意表的臭丫頭能幹得出這樣愚蠢偏又叫人無話可說的事情來。
見明月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賀之洲就有些沒好氣,偏要故意嚇唬她:“府裡也不缺這幾個葡萄,你既愛吃,本王再叫人送些進來就是。”
說罷,就真的準備起身吩咐人送新的葡萄進來。
這牛奶葡萄非大梁本地所有,乃是出海的船隊從海外國家帶回來的,非常金貴的東西,船隊在海上耽誤的時間很長,大量的葡萄最後能安好運送到上京城的,也不過那麼一兩框罷了。這麼金貴的東西,賀之洲想著明月也許愛吃,只留了半框給小皇帝以及小皇帝后宮的美人們,其餘的全送到了逍遙侯府裡來。
明月自然不知道,她伸手揮落的牛奶葡萄價值千金,旁人便是想買都沒處買去。見賀之洲真的要讓人送葡萄進來,慌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目光閃爍著不肯對上他居高臨下打量她的眼神,吶吶聲道:“我不想吃葡萄了。”
賀之洲便嘖了一聲,又似輕笑了一聲,“就快到用晚膳的點兒了,既然不想吃葡萄,那就再等一會,本王讓她們提前擺飯。”
大有要留下來陪明月吃飯的意思。
明月就期期艾艾的看他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其實,王爺很忙的話,可以不用管我的……”
這就是想要趕他走的意思了。
若是往常,賀之洲勢必又要氣一回的,不過這時候他心情出奇的好,也就懶得跟她生氣了,“本王是很忙。不過,你不想知道你母妃的訊息了?”
明月簡直想拍自己腦門兩下,只是剛抬起手來,就教賀之洲給攔了下來,“已經夠笨了,再打笨了,往後還能出門見人?”
話不好聽,濃濃的關切之意卻讓人無法忽視。
明月也就不計較他難聽的說話了,顧不上害羞,眼巴巴的又看向賀之洲,“我母妃不會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她,她跑了。”賀之洲頓了一頓,才輕描淡寫的說道。
明月睜大眼,目瞪口呆的看著賀之洲,“……啊?”
她是真的傻眼了,在她印象中,華嬪就是個冷漠的幾乎有些厭世的女人,不但對明月冷漠,對她自己也冷漠得很,蕭皇后或者後宮其他女人找她麻煩,她也渾不在意,得寵失寵,罰跪或者關禁閉,就是她宮裡的奴才也敢隨意欺辱踐踏她,她從來不將這些放在心上,冷漠冷酷的彷彿一具行屍走肉。
若非明月自己立得起來,護著她跟華嬪兩個,她們母女倆或許早就變作兩縷幽魂消失了。明月對華嬪不是沒有怒其不爭過,但無論她說什麼,華嬪只當什麼都沒聽到過,依舊我行我素的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
若非明月代替長樂要來大梁和親,華嬪想著母女兩個恐怕這一世也不會有機會見面了,為了將那天大的秘密說與了明月聽,才走出了她那幽居不出多年的寢宮。明月一直覺得,華嬪會在她的寢宮裡寂寂無聲的老去死去,彷彿她這一生,就是在等死的那一刻的到來一般。
可是現在,賀之洲跟她說,華嬪跑了!
一個幽居不出的深宮婦人,怎麼會突然跑掉了?
“不是被人擄走了,真的是她自己跑掉了?”明月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的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幹得出逃跑這種事的人居然是華嬪!
明明一直計劃逃跑的是她啊!
華嬪居然不聲不響的搶在了她前頭!
明月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個訊息啊,“是不是你弄錯了,跑的人根本不是華嬪……她怎麼會跑呢?她跑去哪裡了?”
賀之洲看她呆呆愣愣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原還有些沉凝的神色就鬆緩了一些,“你母妃的本事只怕更甚於你,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行蹤,便沒人能找得到她。你父皇十分震怒,只是宮裡跑了宮妃這樣的事,他也沒臉大肆宣揚,只讓蕭皇后派了人暗中尋找。本王的人都盯著他們的舉動,若你母妃真的被他們找到,本王這邊也會得到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