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頜迫她張口,將那止血聖藥餵了進去。喂好了藥方才鄙視賀之洲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冷心冷情啊?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傷成這個樣子,也不見你有半分惻隱之心,說起來,你們不但是舊識,人家才救回了你心尖尖上的人兒呢,現在人受了重傷出現在你面前,你竟也這樣無動於衷,合適嗎?”
賀之洲長眉微挑,“不是有你憐香惜玉麼,哪還用得著本王操心?”
說著就要下車去。安康忙拉住了他,“你剛才聽見了吧,竟然是她的皇兄要殺她,什麼仇什麼怨啊?不會就是因為她沒有按照燕國皇帝的吩咐將明月公主帶回燕國去,他們就容不下她要殺了她吧?”
賀之洲眉頭微蹙,“燕帝對她十分寵愛,要殺她應該不是燕帝的主意。”
他並沒有否認娉婷公主是因為送回了明月而遭了她皇兄的毒手,頓了頓,才又道:“因燕帝對她太過寵愛,她的兄弟姐妹們都不怎麼喜歡她。”
“你連這個都知道?”安康就挑了眉頭,打量著娉婷公主腰間的血已經止住了,他到底是男子,不好給她包紮傷口,便讓人快馬加鞭去前面的匯城請大夫過來。這個時候也沒別的事,便專心的八卦了起來,“說起來,你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賀之洲也沒賣關子,淡淡說道:“那年我下山離開乾坤門,也正好遇到她被人追殺,她那個時候不過還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罷了。追殺她的人,就是她的大皇兄。本王閒著無事就送了她一程,才知道她的身份以及她追殺她的人的身份。”
當然不是他八卦著去問的,是娉婷公主自己告訴他的。
安康聽得不住咋舌,愈發的同情可憐起娉婷公主來,“她的皇兄們是不是有病啊,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妹妹,不好好愛護著,竟還要殺她滅口。為什麼啊?她是個女子,根本不會威脅到他們什麼,且又深得燕帝的喜愛,她的皇兄們不是很該討好她巴結她,好令她多在燕帝面前為他們說好話才是嗎?”
賀之洲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燕國的太祖皇帝未建立燕國之前,曾經也是皇室後裔,據說他們以前的那個皇朝,是出過女帝的。”
安康恍然大悟,“難怪了,她如此受燕帝的寵愛,她的兄長們定然十分擔心燕帝會將皇位傳給她,所以才會一而再的想要她的性命?我很好奇,那位追殺她的大皇兄如何了?”
“聽說被燕帝一杯鳩酒賜死了。”賀之洲輕描淡寫的回道。
安康聽得眼睛都直了,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難怪她三皇兄也要殺她了,為著個女兒,燕帝連親兒子都肯殺,且還是長子呢。換了我是她皇兄,怕也想要殺了她永絕後患。”
八卦完了,又發起愁來,“如今這可怎麼是好,她傷成這個樣子,她三皇兄又想要她的命,她身邊那個叫花朵的侍女都被殺死了,咱們若是不管她,只怕她遲早還是要死在她三皇兄手中。”
他們要趕著回京,這又是個燕國公主,時局又是這樣的敏感,總不好帶著個燕國公主回上京城吧?
安康覺得很是棘手,於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望向賀之洲。
賀之洲也覺得這是個燙手山芋,不管吧,人傷成這個樣子,也不好隨便就丟下,管了吧,管得了一時,難不成還要他管一世?但此時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好法子,只好道:“先帶著她,等她醒過來再問她自己吧。”
他話音剛落,就聽娉婷公主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聲,而後在他們的注視下,艱難而痛苦的睜開了眼睛,“賀、賀哥哥。”
賀之洲沒什麼表情的朝她點了點頭,“覺得好點了嗎?”
她就嘶的一聲吸了口冷氣,“好痛……”
“忍一忍,大夫就快要到了。”賀之洲淡淡道。
一旁的安康迫不及待的問道:“娉婷公主,你那位三皇兄到底何故要追殺你?”
娉婷公主睫毛輕顫,面上露出悲傷的神色來,她甚是苦澀的笑了笑,那虛弱的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他假傳父皇的口諭,道我辦事不利,要我以死謝罪。父皇怎麼可能會這樣對我,就算知道我……我沒聽他的話將明月公主帶回燕國去,他可能會生氣,會懲罰我,卻無論如何也不會要我去死的!我知道這是我三皇兄自己的主意,是他想要我死。”
說到最後,已是淚流滿面,哽咽難言了。
安康就擠眉弄眼的朝賀之洲看過去,一副“你看我果然沒有猜錯”的模樣,壓低了聲音悄悄對賀之洲說道:“果真是為了你那明月公主呢。”
☆、113 有情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