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卿卿我我,就知道公主想要得到大梁新皇這件事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公主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兒,寧願冒險也不肯離開,這一點都不像她熟悉的果決狠辣的公主了!
見她如此著急,甚至是哀懇著求她離去,娉婷公主終是收起來唇邊那高深莫測的笑意,淡淡道:“你們能走,就趁早都走了吧,沒必要留在這裡陪本宮喪命。”
“公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您千萬不要做傻事。等咱們回到燕國,有陛下對您寵愛有加,便是不能與大梁新皇……陛下定也會給您挑個最出色的駙馬!”
“回去燕國?”娉婷公主輕笑一聲,目中意味難辨:“傻丫頭,本宮已經回不去了。”
“怎麼會?”那小姑娘呆呆的看著她,不敢置信的呢喃道:“怎麼會回不去?陛下那般疼您,超過了對所有皇子的疼愛,只要您回去,一切都還跟以前一樣的……”
娉婷公主搖頭,目光穿過沉沉黑夜,淡淡說道:“本宮當初自作主張將那女人弄傻後送還給賀之洲,本宮那些早就看本宮不順眼的哥哥們定然在父皇面前給本宮上了不少眼藥,兼且戰事連連失利,還搭上了八哥的性命,都源於當初本宮的任性妄為。父皇即便是再疼本宮,於這件事上只怕也已經厭棄了本宮。與其回去被隨便胡亂的塞給一個男人,本宮寧願在這裡跟賀之洲還有那個女人死磕到底!”
“公主……”小姑娘愣愣的看著她。“事情,事情也許沒到您說的這個地步,您又何必……”
“行了。”娉婷公主終於不耐煩了,“讓你走你就走,難不成真要留下來陪本公主一起死?”
她低聲呵斥完了,再也不看那泫然欲泣的小姑娘一眼,轉身開啟門走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小姑娘愣愣的看著她離開,看著房門開啟又合上,終是慢慢伏地,對著她離開的方向輕輕磕了三個頭,而後輕巧的身子從那看上去僅能塞進去一個腦袋的氣窗中泥鰍一樣的滑了出去。
翌日一早,睡得迷迷糊糊的明月起身往淨室去,聽到動靜的小檀連忙走進來候在淨室門口,等著服侍明月梳洗。
才剛走到門口,就聽得淨室裡一前一後的傳出兩聲尖叫聲來。小檀大驚失色,正要往淨室裡跑,紅翡一陣風似的貼著她衝了進去,緊跟著,便聽紅翡也發出了一聲短促而驚訝的驚呼聲。
小檀愈發覺得不妙,心口怦怦亂跳,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進去,一把推開愣怔在門口的紅翡,抬頭望了過去,而後,她也情不自禁的驚呼一聲,面帶駭色的看著面前那兩個穿著同樣雪白裡衣面容亦是一模一樣的明月,怔怔然開口:“公主?”
窗邊站著兩個面容一模一樣且表情同樣含驚帶嚇正相互打量著對方的明月公主!
……
賀之洲接到訊息匆匆趕回王府時,攝政王府的正院已經被圍了個水洩不通,保證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掐著手指一臉焦急又惶恐的小檀見到面無表情疾步而來的賀之洲,茫茫迎上來,“陛下,您可算回來了,公主她……”
“怎麼樣?”賀之洲腳下不停,沉聲詢問道。
“兩個公主幾乎一模一樣,連動作都分毫不差,奴婢自小服侍公主,竟都分不出哪個是真的,哪個又是假的。”小檀很是自責,在公主身邊十幾年了,竟連真假公主都分辨不出來,實在很該打一頓板子才是。
賀之洲點頭表示瞭解,想要辨認哪個是真的明月很容易,他擔心的是,明月已經被娉婷公主近了身,那個女人走投無路之下,會對明月痛下狠手!
眼下還是先看到明月安好才能放心得下。
屋裡並肩坐著的兩個明月見到賀之洲匆匆走進來,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迎著他上前兩步。大概是動作太過整齊劃一的緣故,兩個明月又同時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
賀之洲頓住腳步,微微眯眼打量著眼前這連微微抿起嘴唇的弧度都一模一樣的兩個人。身高相仿,身形看不出半點區別,一模一樣的穿著,一模一樣的表情,比那雙生姐妹還要相像。
紅翡一臉凝重的上前來,“屬下聽到動靜進去時,公主已經被點了啞穴,她們兩人都不說話,委實分辨不出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真的明月被點了啞穴,假的那個不肯開口說話,又扮的這樣像,紅翡與綠袖還有小檀將眼睛都瞪酸了,也分辨不出誰真誰假。兩個人坐在那裡,便連抬眼喝水等動作都不差分毫,此刻俱都面無表情,愈發難以分辨了。
賀之洲依然沉默的打量著這兩人,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