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清響,道:“無論多麼玄奧難測,孩兒願以命相搏。”琴音響處,似乎又要黑焰滾滾。
孟如煙見孟魂執拗如此,心中既是安慰又是無奈,見孟魂要再鼓餘勇一戰,唯有怒道:“魂兒,你若心中有娘,便離開此地,否則娘便親自擒你於此。”
說罷,孟如煙手中結印,斗笠下的黑紗起起伏伏。
孟魂聽了母親的話,目視母親,愣神良久。終是雙目一閉,淚水在眼角滾下,撥弄琴絃的手也緩緩停了下來,口中高唱:“黃泉路兮,彼岸花開,生生不見兮,世世難忘。奈何橋兮,三生石立,忘川水流兮,怎不斷腸?”
孟魂音由心生,悽切悲涼,響徹黑水遙遙的夜空。
孟如煙結印的雙手也緩緩垂下,孟魂歌罷,睜開雙眼,目視孟如煙,噙淚道:“娘……可否讓孩兒看上一眼?”
孟如煙身子一震,修長白晰的手指緩緩摘下頭頂的斗笠。
雙鬢堆鴉,香腮似雪,美目流盼,絕代風華。
在場人無不為其神韻所折服,鬼妹自持容貌傾國傾城,亦是心中暗贊。
孟魂面露笑容,這一眼似乎可以化開他三十年的歲月滄桑,那是源自靈魂最深處的燦爛的光芒。三十載守護奈何,三十載孤獨歲月,也許只是為了等待母子重逢的一眼。
萬年古城,見證了這陰陽兩隔的母與子的生與死的重逢。
孟魂雙膝跪倒,向孟如煙叩首三拜,顫聲道:“三十載歲月,魂兒難報母恩!”
孟如煙美目閃亮,可是虛幻的靈體怎有半滴淚水,唯有任那淚水流在心裡。
此時孟魂猛的御風而起,懷抱古琴半懸空中,褐色長衣獵獵翻卷,再望一眼母親,再望一眼鬼城,再望一眼黑水,一變身形,消失於天際,唯有空中傳回的一縷絕唱——鬼派永無左使,世間再無孟魂。
眼見孟魂離去,孟如煙神色悽苦,眼望天際,默然無語,唯有緩緩帶上斗笠。
鬼王則吐出一口濁氣,望了望孟如煙道:“你為何不把當年的實情告訴他?”
孟如煙收回神思,淡淡道:“事已至此,多說何益。”
鬼王不置可否,眼神卻有些許茫然。
孟如煙一轉身,看見了面帶淚痕,怔怔發呆的鬼妹,不由點頭讚道:“真是傾國之色!”再仔細一看,鬼妹雙眼黑白分明,但卻清幽無底,似有無限的魔力,讓人難以自拔,孟如煙急忙收斂心神,暗道:“這女娃真的是天生鬼瞳,假以時日,功力不可限量。”
孟如煙心中想著,卻猛地的看見鬼妹眉心處的印跡,心頭一震,衝鬼王道:“這是孟魂的手筆?”
她雖未說問什麼,鬼王卻心下了然,道:“除了鬼派左使,何人能有此神通。”
孟如煙吸了口冷氣,點點頭道:“師兄為了鬼派大計,真是殫精竭慮,無所不用其極!”
鬼王冷哼一聲,道:“行大事者,豈能婦人之仁。”
孟如煙無心和他爭辯,而是遠遠望向那白衣公子和文士的藏身之處,大聲道:“貴客已來多時,還望現身一見。”
鬼王、鬼妹、白無常不由均是一驚,幾乎爭鬥了一夜,心神俱疲,一時疏忽,暗中居然還有人在。
暗處傳來一陣笑聲,兩道人影忽地飄落眼前,正是方才一直藏在暗處的獨臂文士和白衣公子,那文士笑道:“天女鬼女,神州色變。孟左使,果然名不虛傳!”然後衝鬼王等一抱拳,道:“在下北國文木然,見過鬼王,見過諸位。”
來的二人正是牧天在北國偶遇的文木然和蕭落,二人在暗處良久,此刻被孟如煙點破,才現身相見。
此時文木然單手一翻,手中一道靈符升起,由白變黑,幻化一個骷髏之形,凝而不散,文木然又道:“此乃鬼娘子送贈‘骷髏符’,可證實我等身份。”
原來北國慕容絕和鬼派一直暗中來往,鬼娘子當年幫助慕容絕奪得北國王位,雖追殺慕容羽未成,但一直是鬼派與北國聯絡的密使。
此次北國來使便以她的“骷髏符”為信物,以證身份。
鬼派眾人自然識得自家靈符,忙拱手回禮,鬼王道:“原來是北國文先生,有失遠迎,還望先生多多包涵。這位公子?”
鬼王見蕭落器宇不凡,俊美異常,唯一不足就是面無血色,可是通身的氣度可見絕非等閒之輩。
文木然笑道:“鬼王客氣,深夜造訪,文某深感不安。這位便是北國鎮宇殿下。”
此語一出,鬼王等不由一驚,早就聽聞北國國主膝下無子,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