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的目標。
“那被車撞死呢?”他曾試著做過,在大馬路中央變回鼠形,雙手合十地等待成為車輪下的鼠餅,沒料到那臺被他選中的轎車卻為了閃躲他而撞上路燈,雖然駕駛毫髮無傷,他還是覺得挺對不超人家。
沈寧熙撇撇嘴角,不屑地說:“那個倒黴的駕駛跟我有仇嗎?撞死我,我快快樂樂昇天,他揹負著一輩子的良心不安?這種自私自利的事情我做不出來。”撞死還好,沒撞死卻成了植物人的話,她還得拖累駕駛負擔一輩子的醫藥費。
“寧熙,你的想法好奇特。”黑澔覺得自己很受教,他想死就只純粹想死,從沒想過死後會下會讓別人覺得煩惱,當然,死後也沒辦法去管別人煩不煩惱啦,他想大多數的人也是這麼認為的吧,反正死後就不痛不癢,哪還理會別人的心情和感受。
“沒什麼特別,只是如果我是房東,遇上在我屋子裡自殺的爛房客,我一定會覺得很討厭:如果我是駕駛,也不會希望自己倒黴地成就別人的自殺大業。”她聳肩,將水龍頭扭緊,杯子放在盤裡瀝乾,雙手胡亂在黑色褲管兩邊擦乾,定出廚房。
這叫設身處地,站在別人的立場想吧。黑澔輕笑著。
沈寧熙表露在外的模樣像是下顧別人死活般的淡漠,可是他看到的她,簡直集合十大美德於一身,是他心目中道道地地的天使,不,聖女,是那麼體貼溫柔、為人著想、犧牲小我的完人——雖然這些優點她都隱藏得很好,得花費一番注意力才能瞧見,當然也有可能終身都瞧不見啦,可是他已經逐條逐條挖掘到了,那蘊藏在黑洞之中的小小光芒。
“巴著我的腳做什麼?”沈寧熙前踢後甩,就是甩不掉巴在她腳掌上的黑澔,他的尾巴甚至還纏在她腳趾頭縫隙間,穩固自己的身體。
他只是在表達感動而已,嗚。
不得已,她只好踩著腳跟走路,等臀部坐上了沙發,她才使力將黑澔從她腳上扒了下來,擱在玻璃桌上。
“還有,”她的訓誡還沒完,“家裡的電器,你最好離得遠遠的,我可不希望下班回來,迎接我的是微波爐裡的烤鼠肉大餐。”她實在不太放心將他一個人丟在家裡,萬一他無聊的用尾巴去插在插座上,還是閒閒地將自己沾了一身醬油跑進微波爐去,下場都只有三個宇——慘慘慘。
他點頭如搗蒜,用行動及晶亮的鼠目保證自己絕不妄動。
沈寧熙窩回沙發上,看了幾條已經不能稱之為新的舊新聞,電視右手邊的走馬燈跑著新聞快報,一串串字連線得緊密,沈寧熙的雙眼突然由電視落回黑澔身上。
“對了,你上過學嗎?”
他搖頭。
“也不認識字?”
“我認識字。”他胸前的鼠毛被麥片沾得又黏又溼,他邊用牙齒梳理毛髮邊回道:“研究所裡有一位博士,總是撥空教我們識字什麼的,她是個博學多聞的人,也不厭其煩將她所知所學都教給我們,在研究所裡,最快樂的時間就是跟在她身邊打轉。”
不過快樂的時間一天最短三十分鐘,最長也下過兩小時,畢竟研究所裡其它人對於那位女博士的行為深覺不苟同,一群用以實驗的“白老鼠”哪裡需要什麼學問和知識?只要能乖乖躺在實驗臺上任人宰割就行了。
沈寧熙頷首,瞭解。
“櫃子上的書你可以拿去看。”她隨意指指右後方的全黑書櫃,有了那櫃書,她相信他不會太無聊。
黑澔順著她指點的方向瞧過去,書櫃上擺滿了《自殺完全手冊全集》、《無痛自殺法》、《嘿!一塊去死吧》、《賴活不如好死》……諸如此類怪怪書名的讀物。
嗯,他想他會很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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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膠合的裁刀給割出了一道小血口,沈寧熙望著破皮凝血的指腹好半晌,靜靜站在櫃檯前想得出神。
“凶兆,這一定是凶兆。”她喃喃低語。
可能,有隻老鼠爬上流理臺想喝口水,卻失足落入盛滿水的鍋子裡,溺斃。她出門前怎麼沒先留意自己有沒有將鍋子洗起來放好?
可能,有隻老鼠開啟了冰箱,想找些食物來吃,還在沾沾自喜地咬著冷硬的乳酪蛋糕時,卻下知道冰箱門擁有自動合攏的基本功能,以致於被困在黑暗的冰箱裡抖呀抖地拍打著門,一聲聲呼叫著“寧熙”……
可能,有隻老鼠——
“呃……小姐,我要結帳……”櫃檯前的男顧客囁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