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是……海綿?”
海綿爽朗笑出聲,咬下一隻手套向衛修伸出手,歡快地說:“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你,衛主管,你好!”
這聲熟悉的衛主管,幾乎把衛修霎時間就帶到了五年前。他也由此緊接著想起面前這個女孩子曾經被道叔欺騙利用,不過看她的樣子,這幾年並不像過得不好。
扭頭看了一眼旅客通道,衛修遲疑著問:“你剛下機?”如果是這樣,那麼她豈不是和自己乘坐了同一架班機?他伸出手和海綿的手握了握,觸手柔軟溫暖。
“是啊。”海綿卻不願意多說這些,她對已經緊跟在衛修身後走過來的那個漂亮女孩子很感興趣。“不介紹介紹?”她抿嘴微笑,神情裡頗見促狹。
她變了。以前的海綿總是怯生生、羞澀靦腆的。衛修一時有些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海盟介紹給海綿。因為海盟是道叔的親生女兒,是當年海綿被利用的最直接原因。
“阿修,她是你的朋友嗎?”海盟又挽住了衛修的胳膊,將大半個身體都靠在他身上。她好奇地看著海綿,主動伸出手來笑眯眯地說,“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海盟,我是衛修的好朋友。”其實她很想說女朋友的,但她不敢。
海……盟?海誓山盟嗎?這名字真有意思。當然,更有意思的是,海綿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麼快和道叔的親生女兒見面。她微微一笑,和海盟友好握手:“你好,我是海綿。”
“這麼巧?!”海盟驀然睜大眼睛,猛烈搖晃衛修的手臂,滿臉驚喜地叫起來,“你也姓海?是大海的海嗎?天哪,我們實在太有緣了!”
看上去對方並不知道曾經因為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海綿笑意吟吟的眼裡深藏著不動聲色地審視,她如今也算有些閱歷,能看得出海盟的驚訝喜悅完全發自內心。
海盟撇下衛修,跑到海綿身邊,興高采烈地打聽:“海綿海綿,你是哪裡人呀?我這是第一次回國,要去尋根問祖,也許我們還會是同一個地方姓海的人呢。”
海綿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算哪裡人。海盟的問東問西,她只是含糊回答了默城所在的省份。海盟有些失望,不過又很快開心起來。這個熱情的女孩子,似乎對海綿抱有好感。
“盟盟,回來。”衛修皺起眉,把海盟拉回自己身邊。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他再度看著海綿說,“這幾年你過得怎麼樣?你這是出國旅行了還是留學?”
他在國外和鄭山朱紫海浪他們也不是沒有聯絡,但他沒有明目張膽地打聽和海綿有關的事情,只是斷斷續續知道了一點兒。不過海綿跟著霍憬元出了國他是清楚的。
“挺好的。”海綿漫不經心地回答,把行李車推開一點兒,讓自己能站到衛修面前。“衛主管,很久以前我就想對你說一聲,謝謝!”她深深彎下腰對衛修鞠了一躬。
這是幹什麼?衛修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不假思索上前一步抓住了海綿的胳膊,不快地說:“用不著這樣。”
海綿直起腰,抬頭對衛修認真地說:“這是應該的。衛主管幾次三番幫了我,我很感激。尤其是後來你教給我的那些東西讓我受益良多,我真的要謝謝你。”
有債討債、有恩償恩,海綿此次回國其實也可以說就是為了和過去做一個了斷。現在她只不過是為表謝意鞠個躬而已,還不夠。以後要是有機會,她還會好好感謝衛修。
她果然是變了。她看著自己的目光堅定不移,她很自信。可是她這樣,衛修不知怎麼卻很難過。他鬆開手,沒有去看海綿的眼睛,垂下眼簾說:“不用謝我,反倒是我很抱歉。”
海綿聽懂了他的意思。衛修是在為道叔的所作所為道歉。海綿瞟了一眼海盟,退後兩步重新抓住行李車,對衛修搖頭笑著說:“我很感激當年他教給我和留給我的一切,你不用感到抱歉,那件事和你本來就沒有關係。”
手機在口袋裡驚天動地響起來,震動不停。海綿一聽提示音就知道是菲尼克斯來了,問衛修說:“你們是不是在等車?要不要搭我的車一起走?”
“不用了。”衛修還沒有開口,海盟搶著回答說,“我乾媽已經派了車過來接我們,謝謝你的好意。”她瞅瞅衛修,又瞧瞧海綿,眼神裡已經有了很明顯的警惕,笑容也勉強起來。
“那麼,衛主管,海小姐,再見。”海綿沒有多勸,對二人點了點頭,利索地轉身離開。
衛修注視著她大步流星越走越遠的背影,看見她揮著手迎上了一個西方帥哥,聽見她歡喜打招呼,一時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