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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山哥,我要有什麼心理準備?讓我學怎麼賭博嗎?”海綿聽到扯上了自己,趕緊發問,一副虛心求教的好學樣子。不過她真心不喜歡賭博,這不犯法麼。再者因為曾經的賭石生涯,她對“賭”這個字委實再提不起好感。

鄭山一怔過後哈哈大笑,臉上傷疤一顫一顫。這條趴著不動的“死蛇”便像活過來了也似,瞧著挺恐怖。但因莫仲懿之故,海綿如今對英俊秀美的男人滿心都是戒備,倒是這種五大三粗的粗魯漢子,她的警惕情緒相較起來反而要輕微些。而一旦不再害怕,她的神情也能放鬆下來。

女孩子睜大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自己,高高紮起的馬尾髮絲垂落玉白頰邊,臉上神情又認真又緊張。這張青稚小臉比不上海緞美豔,更不及海紗清靈,但鄭山就是覺得自己更喜歡綿綿還沒有被化妝品和人情世故修飾裝點過的乾淨純真小臉。

低頭俯視她,鄭山藏在細密傷痕內裡的眼睛精光閃爍。他沉聲說:“三執事,人生在世,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成功。必要時行險一搏,反而會開啟一條生路。你千萬別以為賭博只是金錢遊戲,如果你以另一種心態去看待,你會發現它是很好的學習工具。”

海綿聽得入神,現在有關學習的事兒她都異常上心,於是情不自禁地問:“學什麼的工具?”

“人心。”鄭山微微一笑,笑容竟然很是溫柔。他抬頭看向二樓的樓梯口,淡淡地說,“人心不足蛇吞象。賭博,從來都沒有全勝的贏家,只有知道什麼時候收手的贏家。”

“當然,這只是很抽象的說法。賭博完全可以說是一門學問,涉及很多。你如果想學,我願意教你。”鄭山竟然慨然許諾。

海緞一直默不作聲淺笑聽著,由鄭山對綿綿的態度,她對那個猜測又有了幾分把握。鄭山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好說話的人?哼!

海綿羞澀笑笑,輕聲說:“現在還不想,以後也許會來向山哥請教。”這孩子說的是大實話,鄭山點頭。不過海綿立刻後悔了,心想山哥這麼熱心要教,她是不是應該一口答應下來才不得罪人?畢竟是初學,她還遠遠沒練成面不改色心不跳張口就說套話假話的本事。

“接下來四個星期總有一個星期你是跟著小浪的。”海緞親熱地挽著海綿的胳膊,笑意盈盈,“我們浪哥愛玩,除了他分管的那些專案,博奕館是他最常來的地方。你呀,到時候想不來都不成。”

說話間二樓已經到了,走道兩邊都有侍者靜候。見三人緩步過來,侍者們欠身致禮,卻依然保持著沉默。而一踏上鋪於二樓的錦繡地毯,鄭山和海緞都不再吭聲,海綿自然不會冒冒然開口。

一路行至走廊最裡面的那間房,在外面等候傳喚的是一位年輕美麗的女侍者。她輕輕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依然候在門外。

房中靜寂一片,開門關門亦沒有發出響聲。海綿還沒有進屋,就被突如其來的凝重氣氛攝住心魄。她的腳步越發放緩,就連呼吸都下意識變得輕且細。鄭山讚許地瞟了她一眼,對她又笑了笑。

亦步亦趨跟在海緞身後進了門,柔和略暗光線讓海綿有些不適,她微微張大些眼睛,悄悄向四下張望。原本因鄭山的笑容而鬆緩的心情在瞥見某個身影后又變得緊張起來,激烈心跳咚咚如擂鼓,似乎就響在她耳畔。

莫仲懿!

這間房很大,但除了沿著牆根一溜兒紅色真皮沙發以外,就只在中間放著一張黑色八仙桌。此時,桌旁相對而坐兩個人,正是海浪和海綿也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裴訓。海浪身後站著海岸,秦世熙坐在裴訓身邊觀戰。距他們不遠處有兩組獨立沙發,衛修與莫仲懿正各據一方沉默而坐。

進門以後,鄭山徑直走到衛修身邊與他坐在一起。他從沙灘褲的口袋中摸出兩片口香糖,遞一片給衛修時,支起胳膊肘撞了衛修一下,不住擠眉弄眼。

衛修當然看見都有誰進來,對鄭山的曖昧示意毫無反應。仍然冰著一張臉,他接了口香糖放嘴裡嚼,深甜酒渦每每浮現都盛滿了淡褐色燈光,好似汪了一泉蜜。

海緞領了海綿躡手躡腳來至海岸身旁,卻見海浪一改往日玩牌的瀟灑自如,擰著眉頭正苦思冥想。而桌對面的裴六卻還有閒情玩手機。不過她並不在意輸贏,可以說今天這場賭局目的就是輸,困擾海浪的大概只是怎麼能輸得漂亮點。

心理建設做得再好,與莫仲懿同處一室,海綿仍然感覺壓抑。深埋心底的痛苦又如潮水般狂湧上來,往事與今時情景交替閃現,她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把目光投向桌面去看牌局。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