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覺得您不是壞人。壞人臉上當然不會刻壞人這兩個字,可您臉上卻刻著不屑這兩個字。”
“您不會傷害我。儘管我不清楚您跑到莫家來幹什麼,但您應該不屑於對女人下手。”海綿抱住手臂,摩娑著立起了小疙瘩的寒涼肌膚。離大海愈近海風愈大,她有點冷。
不過,她半點也不指望身邊這男人會發揚紳士風格給自己來件外套披披。正如她相信他不屑於對女人下手,她同樣直覺他不會去做這麼體貼的事兒。他不是不懂,而是不願。
“女人也是人,憑什麼我就會不屑下手?只要妨礙了我,無論男女老幼我都不會心軟。”霍憬元的話比海風更冷,甚至帶著點陰森血腥味道。但他隨後又說,“當然,現在的我不會主動去傷害誰。也確實,我不屑於向你這麼孱弱無能的女人下手。你連你的養子都不如。”
“您放心,今天您來過的事兒我回頭會叮囑兒子不對人亂說。不過秦家那個小孩子我就不能保證了。”海綿以為聽懂了霍憬元話裡潛藏的威脅,急忙表態。至於對方毫不留情的鄙視,她全當沒聽見,並且決定以最快的速度忘掉他。
“放心,那孩子很識眼色。他要是想得到那些限量版珍藏版的玩具,肯定會比誰都更緊得閉上嘴巴。”霍憬元站住腳,淡淡說,“就在這裡吧,你有什麼事要說?”
停在此處,他整個人都藏進了樹與礁石的陰影裡,海綿卻暴露在月光、遠處的燈光餘輝以及他的目光注視中,這讓她很不自在。不過不用再往更遠更陰暗的地方走,她還是非常願意的。
“您拿走的這對泥偶,能讓我玩幾分鐘嗎?我不會耽擱您太多時間。”海綿迫不及待地說。
霍憬元慢吞吞地說:“你在撒謊。這不是你真正想辦的事情。”
海綿呼吸一窒,卻只能硬著頭皮解釋:“我曾經……看見過和這對一模一樣的泥偶……我很喜歡。以前我沒有錢,所以沒買下來。這次我不想再次錯過,我只想把玩一會兒。記得牢牢的,到時候好依樣去買一對……”
“海綿,現在的你已經是海天園的繼承人,你很得海道的歡心,你想要一模一樣甚至比這個更好的泥偶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你扔下兒子,跟著一個說不定很危險的男人跑到離人群這麼遠的海邊,就為了幾分鐘的把玩泥偶?你最好想想清楚再說。”霍憬元的語氣十分冷淡,不耐煩得很。似乎下一秒鐘他就會轉身離開,不再理會海綿這可笑的理由。
海綿無話可反駁,他說得句句在理。換位思考一下,這理由同樣不能取信於她。緊咬著唇,她心念電轉,痛苦地做出了決定。她低聲說:“抱歉,霍先生。我真的很抱歉對您撒謊,但是我的理由不能告訴您。如果您不願意,那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我這就離開。請您好好保管這對泥偶,千萬別摔碎了它們。”
股權協議書對她來說確實很重要,但她絕不可能為了這份協議把自己別的更重大的秘密說出去。孰輕孰重,她分得很清楚。
離父親出獄還有近十年時間,她未嘗不能憑自己的雙手再掙出一份家業。協議書在霍憬元手裡,也好過被莫仲懿得到。所以海綿見事不可為,當機立斷打消念頭。她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就算不能拿回東西,日後也不會後悔遺憾。
向霍憬元欠了欠身,海綿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不過她剛走了兩步,身後這個淡且魂淡的男人又淡淡然開口說:“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的理由,你完全可以不說。”
他從暗影中晃悠出來,走到海綿身前把泥偶塞在她手裡。居高臨下俯視著女孩子寫滿驚詫的小臉,他柔聲說:“不能說不想說,你就清楚明白地告訴我。但是你不能騙我,你要牢牢記住這點。”
真有夠反覆無常的。剛才還冷漠不耐煩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現在又突然變得這麼溫柔這麼通情達理。海綿吸了吸鼻子,很不爭氣地發現,這個陌生且魂淡的男人這番話居然引起了她的共鳴——有什麼苦衷難言之隱可以選擇不說出來,就是不能騙人,絕不能騙人!
覷著霍憬元的表情,海綿得寸進尺,肥著膽子又提要求:“霍先生,真是太感謝您了!不過,您能讓我單獨和他們待一會兒嗎?不要很久,就是幾分鐘。”
霍憬元這次連理由也懶得問,非常乾脆地一點頭施施然走開,繞到海礁後面去了,避得非常徹底。海綿背轉身,有種心願即將得償的緊張感。她抖抖索索地擰住左手大阿福圓滾滾的腦袋,在心裡默唸:“阿福寶寶們,我情非得已,擰開你們的頭要拿我以前放的東西,你們千萬原諒我哈。”
這對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