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柱回到了曹家,曹玉發挺高興。
曹玉發這個人為人厚道,知恩圖報,本來打算把大閨女許給拴柱。見他沒那個意思,也就不再提了。
拴柱去了大半年,曹玉發還真挺想他的,見他回來了,忙著給張羅住的地方。
“這次回來你就別走了,就在這紮根得了,反正你老哥一個,有相當的,說房媳婦,在哪不是過日子呢!”
曹玉發也沒藏著掖著:“你不走,我還放點心,你要走了,我要是犯了病,都沒地方找你去,說實在的,我可不想死,上有老下有小,死了閉不上眼啊!”
說完,曹玉發自己哈哈笑了!
拴柱也陪著他笑了,但曹玉發還是發現栓柱今天的笑有點假,而且栓柱明顯瘦了。
曹玉發拍拍栓柱的肩膀:“可別在去臨江屯了,那個地方水土不養人啊,你看你都瘦了!”
栓柱勉強擠出一點笑容,算是回答了!
曹玉發見栓柱沒有交談的慾望,也就知趣的閉了嘴。吃過晚飯,拴柱就早早的睡了。
說是睡了,只不過是躺在被窩裡烙大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起了和四春相處七年的點點滴滴,又忍不住淚溼枕巾。
栓柱恨自己,為啥跟個娘們似的!總喜歡掉眼淚。
栓柱砍掉大哥的四個手指,抱著他娘李寡婦大哭了一場,離家出走,踏上了尋找四春的路,整整十年,都沒哭過。
他滿以為,找到四春,兩個人就能在一起了,所以心中充滿了希望。
可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四春一個人在痛苦的沼澤裡越陷越深,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怎麼能夠不傷心呢!
拴柱本來打算第二天就走,但曹玉發挽留他再住幾天,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每次想走,栓柱都會給自己找到留下來的理由。
一晃拖拖拉拉的十幾天過去了,栓柱才看明白自己的內心,他根本就不想走,走了,離四春就會越來越遠了。
每一次想走,他的心都會很疼,他一次一次說服自己,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又一次一次自己否定了!
曹玉發也發現了拴柱這次回來和以前不一樣了,話少了,除了給人看病的時候說話,其餘的時間都沉默,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蹤影!
而且沒事就喜歡坐在大門口望著臨江的方向,一個人傻呆呆的發愣!
曹玉發肯定栓柱的心裡藏著事!
吃過晚飯,拴柱又坐在門口,開始向臨江的方向眺望!
曹玉發走過來,挨著栓柱坐下了。“兄弟,你從臨江回來以後,差樣了!你心裡有心事,你要不拿老哥當外人,和我說說,沒準我能給你拿拿主意呢!”
拴柱回頭看了一眼曹玉發,沉默了一會,聲音嘶啞的說道:“我找到她了!”
曹玉發愣了一下,沒太明白,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找到誰了?十年前走丟的媳婦?”
“她就在臨江屯!”拴柱說完,一滴眼淚滴落下來,他用雙手捂著臉 ,深深的埋下了頭!
曹玉發把手搭在栓柱的肩膀頭上:“那你是咋打算的呢?”
拴柱用手抓著頭髮:“我不知道!就是我去看的那個病人……”
栓柱把事情的經過對曹玉發說了一遍。就連自己的哥哥當年,做下的獸行都一股腦的道了出來,十年了,它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曹玉發聽後,嘆息一聲說道:“造化弄人啊,老哥在咋說也比你多吃了幾年鹹鹽,你都快三十了,人生還有幾個三十年!追隨自己的內心吧!別給自己留下遺憾。你放心吧兄弟,今天的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事就爛到我肚子裡了。”
栓柱感激的看了曹玉發一眼,:“曹大哥,我找了她十年,我不想離開她,她一個人撐不起那個家呀!可是又沒辦法,她不忍心丟下她的癱爺們,也捨不得孩子,沒有兩全法啊!”
曹玉發沉思了良久:“兩全法倒是有,只是太委屈你了”
拴柱的眼睛,當時亮了:“我不怕委屈,有什麼辦法,你就說吧!”
曹玉發一字一頓的說:“拉—幫—套!”
栓柱沉默了,他站起身,拖著沉重的腳步回了屋子。
曹玉發看著栓柱的背影搖了搖頭:“哎,這事鬧的”
栓柱又是一夜沒睡!
第二天,栓柱早早的起來,把東西收拾好了,把曹玉發拉到沒人的地方:“大哥,我想明白了,我要一走了之,下半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