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夢嗎?英雄王吉爾伽美什。”他如拂花分柳般理了理長長的頭髮,“不過這吞服世界的野心倒不辜負你最古之王的名頭。”
“哎哎,怎麼說呢。”征服王拿起酒瓶毫不介意地又往杯中倒酒。“Archer,也就是說只要你點頭答應了那我們就能得到聖盃?”
“當然可以,但我沒有理由賞賜你們這樣的鼠輩。”吉爾伽美什嘲弄般對Rider微笑道。“Rider,如果你願意臣服與我,那麼一兩個杯子我也就送給你了。”
“……啊,這倒是辦不到的。”Rider撓了撓下巴,“不過Archer,其實有沒有聖盃對你也無所謂吧,你也不是為了實現什麼願望才去爭奪聖盃的。”
“當然。但我不能放過奪走我財寶的傢伙,這是我身為王所制定的法則。”
伊斯坎達爾似乎明白了他的話,深深地嘆了口氣。藍染也沒有開口。一時間,靜謐籠罩下來,但三位王者卻沒有任何不適的意思——除了可憐的小韋伯提心吊膽如坐針氈。
烏爾奇奧拉安靜地注視著陷入沉思的藍染,他知道藍染此時的情緒是“懷念”,這柔軟酸脹的情緒讓藍染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不知是否是酒意上頭的緣故,藍染的眼裡有一層淡淡的感情,像遠方沉睡在白霧裡的群山。
“那就戰場上見了,兩位。”
藍染懶懶地微笑著說,經過一場和兩位王者共同的追思,他似乎倦極了。與他一樣,連一貫喧囂張揚的吉爾伽美什也宛如一尊經過冷卻的靜立的黃金像,一臉嚴肅地同伊斯坎達爾點了點頭。
“——不過現在就讓我們先喝酒吧。”
伊斯坎達爾揚起鮮紅的披風,露出豪爽的笑容。
“那麼征服王,你為什麼想要得到聖盃?”藍染饒有興致地問道。
伊斯坎達爾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呷了口酒回答道:“想要成為人類。”他認真地說道:“我說,就算以魔力出現在現界,可我們說到底也只是Servant;原本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雖然感覺有那麼點可笑,但你們真的就滿足了嗎?”
“我不滿足。我想轉生在這個世界,以人類的姿態活下去,這才是‘征服’的基礎。”
烏爾奇奧拉清楚地看見,藍染眼裡籠罩在群山上的霧氣散去了,就在紅髮巨漢說出自己王道之後,棕發王者的眼中爆出了灼灼的亮光。一股蓬勃的力量席捲而來,將藍染成為英靈後的負面情緒一掃而光。
破面分出了精力去觀察伊斯坎達爾。
“——喂,我說Saber,你也說說的願望吧。”伊斯坎達爾盯著藍染髮亮的琥珀色眼眸,言語中流露出神交融洽的期待。
“我們之所以覺得懸崖上的花朵美麗,那是因為我們會在懸崖停下腳步。而不是像那些毫不畏懼的花朵般,能向天空踏出一步。”
藍染吟詩般開口,他翹起嘴唇,被酒意燻紅的臉上出現了旺盛的生氣,雙眼亮如晨星。此時的他像出鞘的劍,凜然狂妄不可擋。
“最高的頂端令人難忍的空窗期將結束我手——”藍染感應到了冥冥之中的力量,嘴裡說著妄言卻又親自否定:“但那是我能夠計劃得到,預想得到的正確的事情。”
“突如其來的激情,抵擋不住的衝動,無法抗拒的誘惑,雪崩一樣的痛苦,才會讓人的心狂跳——我追求的就是這些心跳的時刻。”
他誤入歧途了,力量的盡頭不是單純的最高點,而是崇高的自由和他永不背叛自己的靈魂!
心之所向,劍之所指,隨心所欲,莫不如是。
吉爾伽美什低聲笑了笑,他仰起頭時,讚賞的神態裡中飽含著一種奇異的陰狠。
“你們兩個,真是讓我想擊潰掉。”英雄王從容不迫道:“我期待著品味殺掉你們那一刻的愉悅。”
驕傲的最古之王承認了他的兩個對手,宴會之後,未來的決鬥將會屬於王者們的廝殺。
在此之前,不相關的主從們將會被清掃出戰場。
“居然是在一起喝酒……”獨自坐在地下工房的遠坂時臣苦笑道:“綺禮,現在動手吧。”
“我明白了。”
十分鐘後,assassin重重包圍了lancer主從的陣營,冬木市最高的酒店。正在相互單方面爭執的槍騎士三人組察覺到了周圍空氣的異樣。雖然看不見,但肌膚能感覺到非常濃重的殺意。緊接著,一個接著又是一個,蒼白的容貌如同花兒綻放般出現。那蒼白是冰冷乾枯的骨骼的顏色。骷髏面具加上黑色